“齐晏——”
他回头看关眠,“怎么?”
看不清他的脸,此时背光,齐晏整个人都融入了夜色里。
“我们要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关眠望着又继续走远的背影,白光就在前面,微弱的光和齐晏。
关眠心里沉了沉。
“眠眠姐,我们走吧。”陶斐斐推了推不动的关眠。
他们几个倒是相信齐晏。
关眠压下心里的怪异,只好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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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弑魔城里的府邸,眼前这座位于城中心的位置是一座庙宇,桥梁挂着轻飘飞扬的残布,布条就是很老旧的亚麻,现代社会不会再使用。粗糙感十足,上头还纹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关眠看不懂。
殿内简单到不行,四根通天大柱子撑起了整个屋翎,往上看也是空落落的,顶端形成一个聚合的三角形,顶端是镂空的,刚好是弯月的位置。
关眠发现这些建筑格外有意思,角度都是和上空链接,甚至是月亮。
谁能这么精准制造这些角度的建筑?古人太神奇了。
墙壁上刻了很多的字样,还有雕像,但是殿内靠近墙壁的地方太黑了,根本看不清。
除了壁画,整个空间里都没有多余的东西,除了前头的发白光的鼎。
四四方方,撑在中央,白光就是从里头散发出来。
“天哪,这是青铜器吗?!”季温是最先走去鼎的旁边,他端详着发出惊叹。
他的呼声吸引了其他人,大伙也不由围了过去。
鼎面上刻着弯弯曲曲的字样,像是画又像是涂鸦,鼎内像个小水池一样,那些白光是游离的液体,像是流光一样在鼎内滑动。
蓦地,关眠想到了弑魔城底下的金矿,当时那地下墙壁上也有类似的液体流动,是金色的。
但是这种液体只出现在她的梦中,当时她下地下金矿的时候,墙壁根本就没了液体流动。
齐晏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见到他们都围过去,他不由上前,突然,他就看见关眠伸出了手去摸鼎内的液体。
他心一惊,“不能摸!”
殿内太空旷,这一吼,激起了回声。大伙吓了一跳,扭头看了过来。
然而关眠的手早就碰到了液体,她只觉得手指一痛,一道划伤的血痕立刻浮现,液体沾染了关眠的血。
关眠也吃了一惊,这时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液体,是锋利的刀片,一碰到就会被划伤。
这还不是最惊讶的,最惊讶的是液体碰到关眠的血后,迅速在鼎内翻滚起来,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滚不停,最后冒起一条仿若银河的流体,从上空滑过,穿过偌大的庙宇,半空中流淌,最后飞向墙壁。
从一处壁石开始蔓延,闪光的流体沿着墙壁的纹路,形成一一张张画,闪闪发光,在幽暗的殿内醒目十分。
流光绕了一大圈,把庙宇四周壁画都点亮了,最后归于一处壁画落脚,刚好用完这流体。
“天哪!这是什么!”陶斐斐震惊三连,指着那流体一会儿看看关眠,一会看看齐晏。
“amazing!”季温忍不住吐了一洋气词。
陈青面色平平,挠着头像是手足无措。
祁妩倒是有职业道德,先来关心雇主的伤,“怎么着,伤口有没有事?”
她刚才分明看见有一滴滴的血珠洒在空气中,然后被流体吸收。
关眠手指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一下就把手藏在身后,摇摇头,“没事,就是划伤了。”
祁妩眸色暗了暗,没看清她手上伤,不过见她脸色无烊,应该没事。
另一边,齐晏的眼神闪过惊讶、怀疑,最后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能让流体回归壁画的只有“他们”,但是他又确定没有见过关眠,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看着关眠的眼神格外不同,有着凝重说不清的情愫,那眼神直勾勾,怪吓人的。
幸好他站在所有人不远的地方,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加上所有人都被壁画吸引,根本没人注意齐晏的神色。
好一会儿,季温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才想到找齐晏,他看了看四周,隐约中发现齐晏身影,不由走过去。
“晏老大,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齐晏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他回:“那流体有刺,碰到会被刺伤,流体碰到血就引起物质变化,然后就流向了壁画。壁画和这流体有感应。”
“这太不可思议了!”季温听了更觉得神奇。“我是学化学的,可是这血和壁画能感应,这是为什么?什么原理?”
翻遍脑海中所有化学公式也没有啊。
齐晏的喉咙滑动了下,没立马回复。
违反自然科学的道理怎么解释?他也说不得啊。
这边季温缠着齐晏问原理,另外一边,关眠早就走到壁画跟前研究,陶斐斐选择跟着她。陈青也去看了壁画,不过他去的是另外一边,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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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壁画是连在一起的,一副接着下一副,有时间顺序也有剧情顺序,关眠一副副扫过去,把壁画在脑海中过一遍。
一直绕着全场走完,最后返回去倒看的时候,碰到了陈青。
幽幽的白光里,陈青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有了起伏,那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关眠的错觉,她看出了一块亮的东tຊ西。
假体?
关眠暗暗想着,面上主动问:“陈教授,可看出什么来了?”
陈青挠了挠头,整张脸笑开,牙齿黄得不行。
“我觉得这壁画应该是在讲神话故事。”
陶斐斐举手,“唉,我这么觉得!!”
她刚才跟在关眠身边也是看了一路。
陈青看了一眼陶斐斐,眼神晦暗不明。
“关小姐呢?”他问。
“走,过去聊。”关眠抬眼,撇向了在鼎旁的齐晏和季温。
季温现在一直在研究那鼎,齐晏站在那靠在柱子边,一言不发。
“老季,看什么呢?”陈青过去拍了一下季温肩膀。
季温吓了一跳,回头瞪了一眼陈青。“别吵我,这可是青铜鼎,价值千金的,我在想这是什么朝代的……”
他看不出来,鼎上的文字和图样根本不是古代历代会有的。
“这些纹路不像……”季温没找到合适说辞。
关眠接话了,“这应该更远,甚至是另外一个文明,总之不是华夏文明。”
“啊!对!”季温茅塞顿开,他终于知道别扭在哪了。
“啥意思?”陶斐斐眨眨眼,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