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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巧月大手一挥:“这才几样菜,家里请客好几桌,我一个人都忙过来了!
  我现在就去菜市场买肉!”
  “那行,你注意这点,要是做不完就少做几份。今天晚上还给我带三个盒饭啊!”
  “行——下午换成辣椒炒肉的给你!”
  张巧月说着声音就远了,三轮车开得虎虎生风。
  池蝉回到教学楼,远远地就见卓致远迎了上来。
  “池蝉,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卓致远可是在买了盒饭的同学那里瞧见菜色了,码的整齐又好看,色香味俱全,还冒着热气儿,香味蹿得教室到处都是。
  他早就等不及了,这才出来等池蝉的。
  “给——你和你两个兄弟的,卤鸡腿饭,全部都有!”
  “谢啦!”
  卓致远接过袋子,人就迫不及待地跑了。
  池蝉慢慢悠悠地回到座位坐下,打开保温饭盒后,才知道她妈给她准备了多少,难怪提着沉手!
  五层的保温饭盒,每层都塞的满满当当。
  最下面一层,压得紧实的白米饭上,还有一只卤鸡腿,酱色的卤汁浸透了饱满晶莹的米饭,看着就特别香。
  池蝉笑,她妈真是把她当猪养了。
  她从桌洞里摸一个空塑料饭盒。
  早上,这里面装了个苹果,上午她吃了苹果,盒子就空着了。
  这还是她从家里大老远带过来的。
  因为初中,都是自己带饭盒在食堂打饭吃的,她就以为高中也是。
  带过来后才发现,学校食堂有餐盘,就一直用的餐盘。
  这个饭盒就用来装水果了。
  现在给林达用,正好。
  池蝉用干净的筷子,把大鸡腿夹出来放饭盒里,四个菜每道菜都拨了一半出来,米饭也拨了一大半。
  刚干完这一切,就发现她同桌回来了。
  现在还没到国庆,中午还有午休。
  学生吃完饭,都回宿舍午休去了。
  走读的同学,要么在教室休息,要么在外面玩耍。
  现在还在饭点,教室里基本没人。
  林达虽然住宿,但他中午一般不回宿舍,而是待在教室里学习。
  池蝉跟林达做了同桌后,也跟他一样,待在教室学习了。
  现在办了走读,更是如此。
  每天中午,跟林达在一起学习,两人还能讨论题目,多好。
  这会儿,林达已经吃完饭回教室了。
  他吃饭一向速度很快。
  林达刚坐下,池蝉就推过来一个饭盒。
  “我妈给我准备了好多菜,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就分了点出来给你吃。
  不要嫌弃啊,筷子饭盒都是干净的!”
  池蝉用的是饭盒自带的勺子,这个勺子她用过,就不方便给林达了。
  “不用不用——我刚吃完饭——你——你留着自己慢慢吃!”
  林达听到池蝉说这全是给他的,脸都涨红了,连忙推回来。
  他从来没收过同学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吃吧,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妈今天开始在学校门口卖盒饭,家里什么都不多,就是饭菜多得很!”
  池蝉又推过去:“我还要谢谢你帮我解决这些,不然就浪费了!”
  林达连连摆手,坐的离那盒饭远远的,身体都贴在了墙壁上,生怕一碰到那盒饭,池蝉就要他对那盒饭负责。
  池蝉这次直接把饭盒盖掀开,推到了他面前,筷子直接塞进他手里。
  “快吃,我都开盖了,你不吃就浪费了!”
  池蝉说完也不管林达,自顾自坐在自己座位上吃起来。
  “谢谢!”
  良久,隔壁座位才传来这么一句,要不是池蝉一直竖起了耳朵,都不一定能听见。
  “这才对嘛!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费,吃完了记得帮我把饭盒洗干净啊!”
  池蝉笑道。
  林达嘴里塞满了一大口饭,此刻只能重重点头来回应池蝉。
  跟食堂寡淡的水煮白菜不同,喷香的米饭配着酱香浓郁的咸辣口五花肉,再来一口肉末茄子,真得太好吃了。
  林达觉得不能像平时在食堂吃饭吃得那么快,没尝出个味道就囫囵下肚了,这次要吃慢一点,慢慢品。
  上一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还是开学前一天。
  池蝉知道林达家庭条件一定很不好,上次她在食堂,看到了一个人躲在角落吃饭的林达,餐盘里就一个软趴趴的水煮白菜。
  池蝉当时没过去但心里记下来了。
  现在自己家里有这条件,她也愿意报答林达。
  林达这个同桌真的很好,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不管她问的问题有多么简单,他都会特别耐心地回答。
  池蝉吃饱喝足,将保温饭盒收好放在桌子底下,她准备回家再洗。
  今天忘带洗洁精了,饭盒洗不干净。
  明天得带瓶洗洁精来。
  刚收拾好,就见林达将洗得干干净净的饭盒放在池蝉面前,饭盒的水渍都擦干净了,跟新买的也没什么两样。
  “谢谢!”
  池蝉接过饭盒,笑话他:“你说这两个字都说了八百遍了,都说了我们是朋友,不用谢我,你是在给我解决浪费。”
  “总之就是谢谢你!”
  林达又挤出一句,两人平常都是交流学习,池蝉现在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个同桌不仅特别客气嘴还特别笨。
  “那我下次问你题目,是不是每次都要说谢谢?”
  池蝉笑着反问他。
  “当然不用,讲题目而已,同学——朋友之间,应该的!”
  在池蝉的注视下,林达罕见地嘴快过脑子,将“同学”硬生生地换成了 “朋友”两个字。
  看见池蝉满意的笑了,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朋友。
  脑海里默念这两个字,林达感觉还挺不错的。
  好像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人说是他朋友。
  他父亲得了重病,在他五岁那年就去世了。
  父亲去世后,没过一个月,母亲就回娘家了,半年后传来她改嫁的消息。
  林达那时候已经记事了,虽然他不懂村里的奶奶婶子们,口里说得“死了”、“改嫁”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们用一种令他很不舒服的眼神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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