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白微愣，眸底的情绪带着几分讥讽。
“程护士长神通广大，区区一个帕金森病患何须轮到我？”
程星岁张了张嘴，一时无话可说。
“你非要这样带刺跟我说话吗？”她无力道。
温庭白神情闪过一抹不耐，正要说话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神色瞬间柔和了几分。
不知电话那端说了什么，他温和回应道：“我马上就来。”
看着他眉眼间鲜少可见的温和，程星岁的心狠狠一刺。
“这么晚，你要去哪？”她忍不住问道。
温庭白扫了她一眼，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跟你无关。”他边说边往外走，将外套穿得一丝不苟，就好像要赴什么重要约会一般。
临到门口，他想起什么转头对程星岁说道：“你那朋友如果想让我看病，就去网上预约挂号，没有任何关系可走。”
程星岁怔怔看着他关门离开，手中的检验单无力地从掌心滑落下来。
她缓缓弯腰蹲下，蜷缩着抱住双膝，久久没有抬头。
……
一夜寂寥，辗转无眠。
程星岁如往常一般准备做早餐，看到门口玄关的男士拖鞋，才想起温庭白彻夜未归。
昨天晚上，他去了哪儿？
想起医院里的那些流言蜚语，程星岁心底涌上一抹无力的惆怅。
她不愿再多想，开始张罗一个人的早餐。
爷爷告诫过她，纵使心情再不好，还是要吃饱饭，才能好好维持一天的工作。
医院内。
程星岁埋头处理各种病患资料，一丝不苟。
护士站的座机电话响起了铃声，她放下文件，拿起话筒。
“您好，急诊楼11病区。”她秉着职业素养礼貌说道。
听筒那端微微沉默了数秒，传来一道女声。
“我找你们护士长程星岁。”
程星岁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不善，但还是应道：“我就是程星岁，您有什么事？”
“你和温庭白什么关系？”女人直截了当问道。
程星岁微怔：“什么？”
她刚问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徒留嘟声。
程星岁一时诧异不止，谁会这么精准地在她上班时间，打工作电话问询私人问题？
这时，显示屏的病床呼叫铃响起，提醒有输液患者到了换药时间。
程星岁收敛心思，起身去调配室拿药。
快到下班时间，她才想起那陌生来电还没调查清楚。
正要去翻找座机上的通话记录，她的手机传来了铃声。
是温庭白拨来的电话。
“晚上一起回趟老宅。”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程星岁微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要回去？”
他们平时只有每个月底才回一次老宅，这些年来一直都按部就班从未变过。
“家里有客人。”温庭白没有过多解释，寥寥说完便挂了电话。
程星岁将未尽的话咽了回去，无奈收了手机。
想起慕家老宅，她微微有些沉思。
慕母这些年对她不冷不热，婆媳关系不算坏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今天这趟回去，来不及准备礼物，但还是要备点什么聊表心意。
至少，父母早逝的她，是真心把慕母当妈妈孝顺。
下班时间，程星岁脱下白色护士服，正要出急诊楼，却看到有担架从救护车上推了下来。
“护士长！有心衰急症患者！”为首的护士大声喊道。
程星岁一听，立马奔了过去。
抢救室，程星岁和医生一并配合，快速给患者连接心电监测病戴好氧气罩。
手动心脏复程和除颤器持续电击，终于将患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再次从医院离开，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想起答应温庭白的老宅之约，程星岁匆匆打车赶了过去。
慕家老宅。
程星岁提着礼品进门，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伯母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慕阿深哥的。”
程星岁闻声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一男一女，呼吸骤然紧滞。
原来温庭白嘴里的客人，是他曾经的青梅竹马，也是慕母曾一度认可的儿媳妇——程斐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