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在强忍什么疼痛,手心发汗发抖,勉强笑道:“抱歉……七郎身体有疾,身体破烂不堪,苏卿放开我自己走,你我合作依旧奏效,三日后在南水镇会和……”
苏卿冷声打断他:“你能活吗?”
“可以。”
谢君枫用手帕捂嘴,看似咳嗽了两声,实则把口中淤积的鲜血小心吐在了巾帕上,没让苏卿发现任何不对劲。
他淡然道:“身体不好,不代表七郎武功差,杀还是能杀的。”
苏卿定瞧了他半响,脑子不合时宜的蹦出原剧情设定里的一句话:
【谢君枫,于连国元年6,二十四岁猝亡,英年早逝,死亡原因不明,三日后尸体不翼而飞。】
平常伪装的那么好,谁知道这家伙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
要说抛弃人跑路,苏卿不是干不出这件事,以现在的脚程,他自己再跑一个时辰就能出这片林子,到时候人群熙攘,谁能杀得了他?
但如果要真正得到谢君枫的无上看重,就要确保他对这人有恩情。
就算之后获取不了这神经病的信任,以谢君枫的地位和心性,也愿意为苏卿提供便利,让对方在朝堂上的争权夺势路更顺畅。
他不能独自离开。
苏卿抚摸了一下手腕,沉思片刻,他忽而轻笑出声:“谢家主,你我平等交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有遇到危机就舍弃对方的道理?”
谢君枫眼里漾出笑意,毫不惊讶,显然明了苏卿的心思,他拱手行礼:“在此感谢苏卿相助,待回到谢家,七郎必有重谢。”
苏卿一副只追求利益的败类样子,虽然他确实是。
树梢投射下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模糊了他嘴角的淡笑,他长得不算多么俊美逼人、锋利压迫,五官属于精雕细琢出来的精致柔和,只是眸色黝黑深沉,隐隐透出威慑。
他说:“可以杀出去,只不过要你配合一下。”
谢君枫没问为什么他之前说逃命,现在又说能杀出去,他笑的如春风拂面,沁人心脾。
“如此,七郎感激不尽。”
.
浓郁的绿色沉压压,像一块厚重的绿色幕布,压的人喘不过气。
林中一处偏僻角落有一座水崖,飞溅直冲而下的狂流瀑布,水崖断层巍峨,崖壁上的岩石被冲击的圆润光滑。
“哗啦啦——”
水流的冲击响在耳畔,冲不散凝滞的肃杀之气。
四周黑衣人众多,现身在明面上的就让人心惊,更别提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他们各个手拿武器,浑身杀气,他们的刀尖对准了悬站在水崖之上的谢君枫,眼神冰煞冷厉。
其中一人作为领头,脸上蒙着纱布,他怀里正禁锢着一个人,挟持着步步上前。
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谢君枫,你告诉我们家主令牌在哪儿,我怀里的人就不用死,侥存一条性命!”
谢七郎面上笑意不减,把视线移到了他的怀里。
一柄长刃正横在苏卿的脖颈前,削铁如泥的刀锋刺破了他的皮肤,一丝血色流淌而下。
谢七郎眨了眨眼,惋惜道:“还是跑得慢了,让苏卿落到了你们的手里。”
领头人冷笑出声:“能现在才找到你,还是要多亏谢家家主的狠心!”
谢七郎含笑点头,口吻温柔:“不狠心,我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领头不想与他废话太多耽误正事,手上长刀用力,刀锋没入了苏卿的脖颈,伤口加深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