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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靖嘉点点头,眼神却没有放松多少。
  “是,今日他独自来我府上,说可以为我作证。”
  季景言似乎有些愣神:“他怎么知道你在找他?”
  娄靖嘉也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清楚,今日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愣住了。”
  季景言没有说话,他微微垂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沈宴此人极其冷漠,除了暮池,他不听任何命令,杀人如麻,我起初也是打算与顾言述商议此事的,却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找我。”
  季景言静默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他何时可以为你作证?”
  “他说随时都可以,若是想要找他,只需要派人去裕华酒楼前的木牌上留个「瑶」字。”
  一时之间,大厅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沈宴虽残忍冷漠,但从不说谎,他的话倒是可信。”
  娄靖嘉闻言,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我改日带他去一趟大理寺。”
  季景言点点头,没再接话。
  说完一件事,娄靖嘉有些犹豫地看向季景言,想了想,才缓缓开口:“孔桉要来京城了。”
  季景言微微抿唇,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娄靖嘉看着季景言,叹了口气:“我知你不理朝堂之事,只是如今孔桉势力越来越大,你作为大渊国师,还是有义务提醒陛下的。”
  季景言微微颔首:“我知道,孔桉来京之前,我会找机会进宫一趟,面见陛下。”
  娄靖嘉这才赞同地点点头,又看了
  看门外的庭院中的景色,娄靖嘉笑笑:“总感觉,你这段时间变得不同了。”
  季景言不语。
  娄靖嘉这家伙,有时候总是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娄靖嘉也猜到季景言不会回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春日很快就要过去了。
  长安城的一些势力,开始涌动起来了。
  说来也奇怪。
  那「祸害」瑶光公主没死的时候,长安城不过她一人欺压百姓,十恶不赦,如今这瑶光公主死了,长安城的天……却是要变了。
  ——
  是夜。
  暮池从小窝里跳出来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季景言。
  她风寒还没好,脑子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只不过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现在没时间管这么多了。
  她悄悄地泄开一条门缝,朝着膳房的方向跑去。
  上次娄靖嘉说,那酒是从膳房里找到的,暮池现在去找,应该也能找到!
  这样想着,暮池脚步不停,小短腿儿跑起来像是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膳房。
  膳房里早就没人了。
  大概是因为变成猫的原因,暮池的眼睛就算是在黑夜中也看得很清楚,她看着膳房里的东西摆设,来来回回地转着。
  猫的鼻子也很灵敏,她走来走去嗅着味道,只是膳房里味道多又杂,闻了一会儿,暮池便有点受不住了。
  她本来也不大点,膳房许多架子上的东西,她看都看不见,所幸她能来回跳着,扒着木架上的蔬菜厨具之类,发出叮叮当当
  的响声。
  找了半天,就连酒壶的影子都没找到。
  暮池不甘心地继续往架子上跳。
  她用一只前爪扒着架子,另一只爪子翻来翻去,就是找不到。
  暮池听到了膳房外传来响动。
  她愣了一下,急忙从架子上跳下来,找个角落躲了起来。
  季景言打开膳房的门时,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便停止了。
  已经是深夜,季景言起来时没有听到小白睡觉的声音,又想到昨晚它昏倒在寝殿外,蒙了眼纱,只披了件外衣便出来寻它。
  听到膳房传来的声响,季景言便闻声找了过来。
  “小白?”
  月色如水。
  季景言手上擎着一支银色的烛台,暖黄色的烛光映照着男人俊美的容颜,柔和了男人的轮廓。
  季景言的声音很轻,如同柔软的羽毛,落在了暮池的耳朵里。
  暮池站在角落里,只是看着拿着烛火的季景言,没有说话。
  膳房里没有光。
  暮池也早就习惯在阴暗的环境中摸索着前行了。
  那是暮池第一次见到,有人带着光,向她走来。
  “小白?”季景言又叫了一声,像是确认。
  暮池原本可以不说话的。
  只要她不出声,季景言找不到她,一会儿就会离开了。
  但暮池大抵是太久没见过那束光了。
  不觉的。
  “喵——”
  暮池软软地应了一声。
  明明是黑夜,暮池却分明看到了季景言嘴角漾起的笑意。
  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般,季景言微微俯身,暮池便慢慢地走了过去。
  季景言伸出
  手,摸了摸暮池的头:“这么晚来膳房,是不是饿了?”
  “喵——”
  暮池只是应了一声。
  季景言便笑:“以后晚膳要多给你备些了。”
  小家伙来的时间不长,饭量倒是见长。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青冥来给你做?”
  “喵喵——”
  暮池蹭了蹭季景言的手心,扒着季景言的手臂,让季景言将她抱起。
  季景言从善如流,一只手拿着烛台,一只手将小家伙儿抱在怀里。
  ——看来是不想吃了。
  季景言笑着,带着暮池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暮池窝在季景言怀里,就静静地看着季景言手上的烛台。
  季景言分明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还要带着烛火来找她呢?
  暮池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暮池趴在季景言的怀里,又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回应。
  今晚没找到酒壶,看来要改日再来找了。
  一想到这里,暮池就沮丧地叹了口气。
  季景言似乎是感受到怀里的小东西兴致不高,回寝殿的路并不长,季景言一步一步走着,没有丝毫停顿。
  “病还没好,就又跑出来,若是再严重了,我就不管你了。”
  虽然是责备的话,季景言的语气冷清中带着几分柔意,倒是没有斥责她的意思。
  “以后少跟娄靖嘉玩,”大抵是担心小家伙儿无聊,季景言笑,“若不是他从膳房架子上拿了酒,你倒也不会醉成那样。”
  醉倒之后软塌塌的,像是一摊水一样。
  暮池听了,眼睛却
  亮了起来!
  看来那酒真的在木架上,她已经将木架上的东西找得差不多了,下次再去找,肯定能找到!
  说话间,又回到了寝殿,季景言推了门,将暮池重新放回了她的小窝里。
  “不许乱跑了,我担心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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