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都快要睡着了,穆清语忽然睁开眼睛,她想起来黎锦扬这段时间上辈子怎么了。
他应该是去了太学书院,没过多久就去读书了。
太学书院是本朝设立的特殊的书院,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荐人才,不用参加科考,直接入仕。
黎锦扬不想再等三年,想走这条捷径。
只是哪有那么简单,太学书院里面无不是权贵之子,还要在每年的考核中拿到第一的成绩,才能获得这个推荐的名额。
在上辈子,黎锦扬最终还是从科举走的仕途,难怪她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只是前世太学书院有个授课老师,被卷入科举舞弊案,门下学生全被牵连,黎锦扬运气好没有拜入那个老师门下。
这辈子,既然自己知道了,那就想办法送黎锦扬进去吧!
她有了想法,才翻个身,沉沉睡去。
晨光明亮,夏荷脚步轻轻走进寝室,纱幔层叠,床上躺着的人睡得正香。
她从衣柜里拿出今天主子要穿的衣裙,用熏香细细熏烤过,再撩起纱帐:“主子,该起了。”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伸个懒腰,衣摆微微上滑,缓缓睁开眼眸:“什么时辰了?”
“辰时一刻。”
唔,这么晚了?穆清语懒懒坐起,思绪还不是很清明。
夏荷递过来温热的帕子,她接过捂在脸上,蒸腾的热气带走睡意,轻轻擦拭脸颊,然后下床,站到屏风后。
伸开手臂等着丫鬟更衣。
今日选的是烟紫色百花飞蝶裙,肤色不够白的人穿上容易被压住,但是她穿上就刚好,衬得人高贵优雅。
穆清语对于上身的衣服都不大在意,反正自己衣柜里的每一件都好看。
用过早膳,没多久院子里传来嬉闹声,她放下手中的书册,偏头看去,顿时欣喜。
秋月回来了!
很快就见她脚步轻快进来,对着穆清语行礼问安:“主子,奴婢回来了。”
穆清语扶起她:“回来就好,伤势无碍了吧?”
秋月笑着摇头:“对了,季大夫今早和奴婢一起离开了,可惜她怎么都不愿意来黎府。”
穆清语猜到了,当时事发突然,说留她在府中好好招待几日,但是自己匆匆离开,已经很不礼貌了。
还托她照看秋月,满府都是不认识的人,秋月一走,她肯定不会留。
“这次可多亏了季大夫,过两日你去探望一下她吧,顺便带些谢礼。”
秋月自然应下。
“主子,大少爷也来了,还带着给您的两个丫鬟,在外面花厅等着呢。”
噢?穆清语有些诧异,这么快就找到了吗?她连忙起身:“可有人招待哥哥?”
秋月:“二少爷在呢。”
穆清语点点头,黎锦扬不在,可不得他弟弟顶上嘛。
她快步走进花厅,对着穆清辰唤了声:“哥哥!”一旁的黎锦泰顺势站起,对着穆清语拱手:“嫂嫂。”
她淡淡回看颔首:“多谢二弟。”
“既然嫂嫂来了,我就先走了。”黎锦泰也不在这里杵着,识趣的离开。
穆请辰抬手摸了摸她头顶,笑着看她:“你要我给你找的丫鬟,我带来了,墨竹、墨羽上来见过你们主子。”
一旁候着的两名女子上前,目光炯炯身子板正,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穆清语欣喜打量两人,两个人都不是长相出众那一挂的,但是目光清正,看着很有安全感。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了。我还以为要很久呢。”
穆tຊ清辰解释道:“也是巧了,那天我在牙行打听的时候,遇到了谢家公子,他说他认识合适的人,我想着他确实路子比我广,就厚着脸皮应了,这才花了短时间给你送来。”
谢公子?她有些茫然,哪个谢公子?
穆清辰看她这样,一拍脑袋:“你应该不熟,是谢将军的独子谢昭。”
谢昭啊?她放心下来,那没事了,他确实就是这样有个热心肠的人。
“那我找个时间去谢谢他。”
“不用了,我帮你谢过了。”说到这里他还有些心疼,自己才得的孤本,如果不是兵书,自己肯定舍不得。
那书在谢昭手里比自己手里更能发挥作用。
她没有多说:“哥哥要在这里吃饭再走不?”穆清辰摇头,妹妹才离开几天,没什么好聊的。
“我答应了你嫂子,今天回去陪她用膳。”
穆清语了然,笑着送他出门,回来带着新得的两个婢女回到清漪院。
“你们俩不改名了,还是叫墨竹、墨羽吧,月例按照我身边的大丫鬟来,只是工作内容不同。”
她细细想了想开口:“主要负责我院子的安全,注意可疑人员,每晚需要轮流守夜。”
两人面面相觑,就这?
墨竹犹豫出声:“没有其他的了吗?”
还想要增加工作量?穆清语失笑,她偏头想了想,只靠这俩人确实也不完全保险,打铁还需自身硬。
“那每天早上你们轮流教院子里的丫鬟一点防身术吧,我也跟着学。”
“是!”两人当即应声。
“秋月,带她们去偏殿安置,缺什么去找管家拿,银钱我出。”
秋月善意地对着两人笑笑,互相介绍了墨竹两人和夏荷几人,同为主子当差,当然要齐心协力。
墨竹笑着送走几人,惊奇地望着墨羽:“没想到主子让我们来做的事情,这么简单。”
墨羽纠正她:“不要再喊主子了,我们的主子是现在这位,记住了。”
墨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还没习惯嘛,记住了,没有下次。”
但她还是有点好奇,前主子怎么会让她们两人来这里当一个普通婢女,还是已经成婚的夫人身边,她当时还以为是未来女主人呢。
可惜啊可惜。
墨羽这个木头,找她聊天都没意思,还是出去找夫人身边的丫鬟比较好玩。
她对着墨羽背影做了个鬼脸,欢快的出去了。
墨羽一个人整理着房间里的东西,她从不胡乱揣测主子的意图,只要把主子吩咐的事情完成就行。
主子让她追随新主人,她就来了,以后自己该听的主子是这一位,她一向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