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的婚纱都还没来得及脱下。
她跌跌撞撞的往急救室的门口跑着，好几次摔倒都顾不得。
急救室门口。
两人赶到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刚好被打开，一个盖着白布的身影被推了出来。
苏暖暖一下子冲上前，将那白布掀开。
瞬间，她僵在了原地，一瞬呼吸都都停滞。
那白布下的人，正是张森。
血色尽失的脸和冰冷的身体，无一不在告诉她一个事实。
他死了。
一边的女警察哽咽着解释：“嫂子节哀，张队是在护送证物的路上出了车祸，可没想到送到医院还是抢救无效……”
证物……车祸……难道是……
夏初宁心口仿若被重重锤了一下。
苏暖暖却已听不进去任何话，她艰难的撑起身子，握着张森早已经冰冷的手。
“张森，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不是说好了陪我一起选婚纱的吗？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那殷红的鲜血染在纯白的婚纱上，如同一朵朵带血的玫瑰。
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明明几个小时前在陪自己选着婚纱的爱人，如今就天人永隔……
苏暖暖抚上张森的脸，他紧闭着眼，脸上还有没有擦去的血迹。
他就那么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再也不会睁开眼对着她笑，再也不会说‘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看的’，再也不会笨手笨脚但还是体贴的替她挽着碎发……
苏暖暖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的撕裂，痛到麻木，甚至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张森，张森，你醒来好不好？你醒来，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嫌你工作忙了……”
苏暖暖浑身沾满了鲜血，到最后已经几近绝望。
“张森，你别丢下我，张森，你要娶我的，怎么可以骗我呢……”
“你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
苏暖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在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身边的夏初宁和警察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悄悄拭泪。
大家齐刷刷的脱下警帽，开始默哀。
人群里一下没了声音，大家的脸色都带着悲痛。
周遭寂静，唯有一个孤独又绝望的哭声……
夏初宁在医院陪了苏暖暖一整夜，看着她从失声痛哭到最后的绝望呆滞。
可是尽管如此，葬礼依旧要进行。
天空雾蒙蒙的，下起了细雨，似乎老天爷也在为这个英雄落泪。
为了人民群众，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警察，值得每一个的人尊重，也值得被永远牢记。
夏初宁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苏暖暖一身昨日沾血的婚纱，抱着遗像，坚韧又执拗的站在最前面。
她拿过拿过话筒，带着笑缓缓的开口。
“各位，今天是我跟张森的婚礼，没有延迟，没有取消，我依旧是他的妻子。”
“他也没有缺席，他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依旧有他要保护的人民，有他要捍卫的真相。”
“我理解他，支持他，并且永远坚定、无条件的爱他。”
“最后，感谢大家的如约而至，谢谢。”
说完，苏暖暖深深的一鞠躬，右手无名指处的戒指微微闪着光亮。
葬礼结束后，夏初宁正要离开。
可是刚走出殡仪馆的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斯衍一身黑衣，隔着人群正静静的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夏初宁的眼神冰冷疏离。
她缓缓的走到顾斯衍的面前：“是你做的吗？”
顾斯衍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