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远,你别,哎呦!看不下去了。”
迟非晚尴尬的别过头,还没两秒,只感觉灵魂再一次被拽走。
再次能清晰的看到世界,她飘在车厢里,
原来祁修远是把她的身体放进了车里啊,
还以为……
等等!
他这是要干什么啊,亲一下,还不够吗,还想带她去干嘛?
瞬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冲到了她的头顶,她指着祁修远骂道,
“你就跪地上祈祷去吧,幸亏老子不是恶鬼!不然这会儿一定吃了你!”
虽然也不知道鬼吃不吃人。
祁修远驾驶着车,头朝着她的方向偏了一下,吓得迟非晚一下子贴到了车门上。
她总是怀疑祁修远是不是真的能看到自己。
不过显然是她想多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庄园的门口,
这个庄园是祁修远年少时赚了第一桶金后,为了迟非晚专门买下的,
后山里是他培育了多年的,她爱的蓝色芍药花。
她住了一年,却全然不知道这一点。
他抱着迟非晚下了车,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卧室,将人平放在床上,
从兜里掏出一把短匕首,刀尖对着自己的手指狠狠地划了一刀,
鲜红的血液瞬间顺着手臂流了下去,染红了洁白的衬衫。
他将手指轻轻地放到了迟非晚的唇上,小心翼翼的涂抹。
“乖乖,你怎么样都好看,可是我知道你不喜素颜,你看涂上口红,整个人看起来气色都好多了。”
身后抱着一个文件夹站着的助理林瑞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
迟非晚飘了过去看了看,点点头,
“我确实不喜欢素颜,可是这个色号,嗯……”
这个时候抹大红色,是不是不太应景啊。
这两天她都已经习惯了祁修远的种种精神病的行为。
祁修远转头一脸冷然的看着助理,沉声问了一句,
“都活着?”
林助理点点头,犹豫着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他。
他接过文件,认真的一页一页翻看,随后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迟非晚歪着头看着,全英文的文件,她能看懂的词语有限,只有什么转让、什么捐赠、其余的看不太懂。
“祁总……您……”助理红着眼眶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祁修远摆了摆手,“走吧。”
记忆中的祁修远就是这副模样,甚少说话,若是非要说也尽可能的越简单越好,
脸上的表情也总是这样,冷漠、冷然,好像全世界的纷争都与我无关。
助理抹了抹眼泪,朝着他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之后,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师父,麻烦你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考虑好了?若做了便不能后悔。】
【为了她,我这微不足道的灵魂算不得什么,不悔!】
祁修远的手臂缓缓垂下,手机顺着掉落到地上,
随后他将迟非晚拦腰抱起,向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一男一女被捆在了绑满荆棘的木桩子上,嘴巴被死死缝住,双目也被人剜了去,只留下两个血窟窿,
双手双臂通红,没有了皮肉,能清晰的看得见白骨,尤为恐怖。
迟非晚被吓了一跳,双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过去,她瞬间愣住了。
这不是害死她的那个渣男宋浩文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迟雨薇吗。
想想也是可笑,她一心的认为宋浩文为了自己寻死觅活,茶饭不思,却不想他竟然早就和自己的妹妹搞到一起去了。
亏得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对他这么好,给他钱,给他资源,
即便是嫁给了祁修远还为他守身如玉,就等着离婚的那天。
当初父亲只是看他从穷地方出来的,靠着自己打拼到了现在不容易,
也算是用得上他,才让自己和他交往的,如今看来这贱男人城府极深。
祁修远的脚步沉重,一步一步的走向木桩上浑身是血的男人。
宋浩文嘴里发出凄惨的呜咽声,拼命的摇着头。
祁修远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还有一丝丝的……嫉妒。
迟非晚恶狠狠的看着两人
三天前,宋浩文邀请自己出海玩,
结果游轮上只有他和迟雨薇两个人,二人联合起来,折磨她后,
又把她沉入了海中淹死了,又将她打捞出来,伪造了溺水的假象。
父亲竟然也没继续查下去,看来自己在这一家人心中的份量还当真微不足道啊。
她隐约的记得,迟雨薇最后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姐姐,你们母女的命注定是要被我们母女夺走的,你就认了吧。)
她这是什么意思,母亲的死难道不是坠崖?
这帮天杀的!我只恨死之前为什么没穿红色的衣服,即便变成厉鬼,也要杀了你们!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让你们所有人万劫不复!
迟非晚正恨得牙痒痒,摩拳擦掌的想要做些什么又不能。
男人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二人的脚下,随后来到了迟非晚的身边,缓缓的躺了下去。
“晚晚,如果有来世……”
祁修远突然顿住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闭了闭眼,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你的来世,不会有我了。”
什么意思……
迟非晚飘在一旁看着他。
“不过,黄泉路上还是要有我的,那里黑,你会害怕的。”
祁修远按下了遥控定时装置,随后轻轻地捂住了她的耳朵,满目情深的看着她。
迟非晚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她着急的大声喊着,
“祁修远!你要干什么?这是炸弹啊!你炸死他俩就行了,你这样会把自己也炸死的!”
轰!
一声巨响之后,一切的一切归于平静。
你带着光走进了我满是泥沼的生命,我嫌自己污秽不堪,不敢伸手触及,不曾想却没护你周全,
你踩着漫长星辰的光而来,而我在你到来的刹那便失了心智,从此山河过往,凛冬天明,你都有我。
迟非晚再一次感觉自己沉入了大海,周遭没有一点光亮,
海面泛起涟漪,气泡上升碎裂的声音清晰可辨,
大量的水灌入她的口鼻,窒息感顷刻将她吞没。
她在坠落,黑发张牙舞爪的顺着面前那唯一可以看见光亮的地方飘着。
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她大脑无法思考,整个人不断的下沉,下沉……
难道人投胎之前不是黄泉路,而是从自己死的地方?
突然一个轻柔温热的力道在她的背上拍着,耳边也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迟非晚?迟非晚?你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