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王思琪的生辰,京城的一半贵妇人都到将军府贺寿。
王尧、刘红玉一早便来了,他们身上还坠着叠成三角的符箓。燕长河看到这一幕很是满意。
宴席举行到一半时,燕长河将项链当着所有人的面送给了王思琪,还细心的亲自给她戴上。
这羡煞旁人,几乎所有女眷都将王思琪众星拱月的包围着,想要一睹夜明珠项链的风采。
王思琪脸颊爬上绯红,笑容灿烂,充满爱意的望着燕长河。
她心下欢喜的不行,不仅仅是因为旁人羡慕的眼神跟夜明珠的珍贵,更重要的是身边的男人居然舍得散尽手下的财产跟她求和,他是在乎她的。
“燕夫人真是好眼光,选中了如此有心的如意郎君。”一个官员打趣。
许多贵妇人都冷眼瞥向自己的夫君,似在抱怨。
可坐在贵宾席上的王尧、刘红玉却笑不出来。
吃绝户的凤凰男,竟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好丈夫。可有天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角落里的周雪琴望着王思琪脖子上的项链,嫉妒烧红了她的眼。
她忍着泪,坚强的对燕玉洁道:“玉洁,今日来了好多贵客,你知道怎么办对吧?娘有点累,先回屋休息了。”
燕玉洁心上像是被插了把刀子,她很心疼母亲,她知道母亲是为了顾全大局,才佯装不在意的。
“娘亲,你放心,我会借着这次机会多多结交权贵的。”她挤出笑,不想让周雪琴失望。
周雪琴应了一声,眼神清冷的往西厢房走。
送走周雪琴后,燕玉洁挤进年纪相仿的官小姐堆里,正想展现自己长袖善舞的功力,便被一声惊叹打断。
“看!冰清好漂亮!”钱小满指着侧门,大声赞美。
众人侧脸一瞧,眼眸中迸发出惊羡,极像看到了奇珍异宝。
燕冰清穿着青色的净面马面裙,娉婷的穿过透亮的水晶珠帘走进宴厅,她的水眸潋滟,带着一股清纯的漫不经意,冰肌玉骨,惹人注目。
才几个时辰,绣娘就把浮光锦做成了马面裙。这是一身青色的锦缎,在光线的照射下,丝滑的绸缎波光粼粼,宛若水波纹在荡漾。
“这就是浮光锦!做成衣裙比布料漂亮。”又一个官小姐
王思琪宠溺又骄傲的望着女儿,由衷的称赞:“冰清真漂亮!没想到你爹还有这个眼光。”
燕长河忠厚一笑,“夫人这是哪里的话?你跟冰清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给你挑礼物,当然也不会忘记咱们的宝贝女儿。”
宾客见平日威风的大将军燕长河这么怕夫人都笑了,气氛欢愉。
而燕玉洁却嫉妒得要疯,爹爹怎么可以把这么好的宝贝给这对傻帽母女?这些宝贝明明是她跟娘的!
她不想再看见这对母女的得意嘴脸,可偏生不能走,她深呼吸了几次,露出平和的笑伪装起来。
燕冰清给王思琪送了一盘亲手做的糕点,于是便带着各家的小姐去后花园聊天。
“冰清,说好的要借我们裙子的。”一个官小姐道。
另外几个性子耿直的也应和,“我们也要。”
燕冰清应了下来,“好,我这就换了衣物借你们试试。”
“冰清姐姐,你人真好!”几个小丫头挽着她的胳膊夸赞。
“玉洁姐姐,你要不要试试?”一个年纪小的小姐问。
燕玉洁的五官轻微抽搐了下,她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样,“我不爱打扮,一块布料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实则她恨不得把裙子撕成碎片,这些巴结燕冰清的人本应该巴结她的,可都被燕冰清抢走了!
凭什么大家都围着燕冰清打转?燕冰清跟王思琪抢走了她的父亲,所以王思琪母女的一切都该属于她们!
燕冰清嘴角勾出一抹奚落,听到她这句话就放心了,她的计划开始奏效了。
趁着燕冰清在闺房换衣裙,钱小满隔着屏风小声问:“冰清,你还讨厌燕玉洁吗?有没有需要我做的?”
“接下来的几天,你多在她面前夸我就行。”燕冰清讳莫如深道。
尽管疑惑,但钱小满没有多问,她不擅长想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收到指示,钱小满回到后花园,故意在燕玉洁面前道:“真羡慕冰清,娘亲是王丞相的千金,父亲对妻女宠爱有加!不像某些私生女,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玉洁,你说是吧?”
“……”燕玉洁的脸都绿了。
钱小满见有效,继续刺激:“冰清的家世门第都是一等一拿得出手的,投胎真是顶难的活计,稍微偏一点,就算爹爹显赫,成了私生女也不行!”
她的每一句话都精准的踩在了燕玉洁的痛点上,直戳燕玉洁的肺管子。
“雪儿,我们去湖边散步吧。”燕玉洁对蒋雪儿使了个眼色,不想再跟眼前的傻子相处。
蒋雪儿早就对燕玉洁怀恨在心,可担忧燕玉洁把她娘的事抖出来,才没有反抗。如今遇到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
她装作没听见,顺便补一句,“是啊!羡慕冰清姐姐!”
燕玉洁没想到蒋雪儿这个蠢货敢反抗她,她气的浑身颤抖,再也装不了娴静文雅,狼狈的朝西厢房小跑,落荒而逃。
燕冰清走到圆栱门时,正好不正看到这一幕,赞赏的看着钱小满跟蒋雪儿。
夜深人静,僻静的西厢房。
燕玉洁枕在周雪琴的腿上哭泣,“娘,爹爹怎么可以把浮光锦、夜明珠项链送给那对贱人?凭什么?”
“傻瓜,这都是为了我们一家三口将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周雪琴尽管心里不快,可她不想影响父亲在女儿心里的地位。
“娘,爹还在乎我们吗?他最近都没过来看我们一眼!”燕玉洁委屈得眼泪扑簌簌的流。
周雪琴给她盖上被褥,眼神阴险,“你爹若是不在乎你,怎会让那个贱丫头跟你换命格?他根本不在乎燕冰清,在他心里只有你一个女儿。”
“我不信。”燕玉洁背过身枕着枕头,不想理周雪琴。
这是燕玉洁少见的反抗、忤逆!
周雪琴懒得再劝,她知道女儿今日是被伤着心了,别说女儿了,今日连她都差点失态。千头万绪,纷乱复杂,她隐隐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有哪里不对,看来是该命人调查了。
准备熄灯时,门被敲响。
燕长河推门进来,“雪琴,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