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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意便开价,“东星斑七两,长寿鱼三两,鲅鱼鳗鱼螃蟹虾……加起来十五两。”
  她觉得这个价格很公道,前几天天气极端,渔民不敢出海,出海也捕不到鱼,鱼获是要涨价的。
  采买师傅还了点价,最终十四两买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再有好的鱼获要先送到这里来,说过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顾意不置可否,和弟弟离开径直前往医馆。
  而在他们身后,何春丽姐妹俩偷眼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
  何春丽看见采买师傅递到手上的银锭子,然后全都被顾意收进口袋,眼睛都绿了。
  这些个银锭子还有铜钱,至少得十几两。
  这么点鱼获,怎么就能卖十几两?哪怕有几条贵重的鱼,也不至于那么多钱。
  “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有了门路,居然和饭店管事勾搭上了!”何春丽眼底是浓浓的嫉妒。
  何秋丽冷眼观察了片刻,道,“他们能卖,我们也能卖!”
  大家都是收到鱼获就往码头摆摊卖,并不是没想到送到别的地方,可惜没有门路,人家根本不理你,久而久之,也不去自讨没趣了。
  何春丽眼前一亮,“对,我们也去卖!”
  “你去卖!她们似乎现在没打算回去,我去跟着看看他们是去做什么。”何秋丽盯着他们消失在街道拐角。
  何春丽撇了撇嘴,能去做什么,还不是买东西,每次拿到钱都去逛一遍县里,买许多东西,完全没有过日子的样儿。
  哼,就看他们这样能嚣张多久!迟早得把家败光!
  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期待往饭店后门走去。
  她跑到采买师傅面前,先是哑了哑,不知道说什么,然后扬起她的鱼获,“我也有鱼!便宜卖!”
  那采买师傅看都不看,只略微上下扫了她一眼,摆了摆手,“去去去!”
  见师傅转身要进去关后门,她瞪大眼,急了,“等等!我跟那对姐弟一个村的!我跟他们一样的鱼获!”
  那师傅闻言,转过身来,“你认识他们?”
  她点头,微微撇嘴,“认识啊,当然认识,你看看我的鱼获。”
  采买师傅这才看向她的菉栦桶,挑挑拣拣,紧接着眸子里闪过不屑。
  鱼获大多没啥活力了,且种类一般,并没有他想要的鱼,如东星斑长寿鱼。
  平平无奇,哪里跟那对姐弟俩一样,差得远了。
  真以为他们谁的鱼,什么鱼都要吗?
  他以为自己被耍了,冷淡的回了两个字,“不要!”就要关门。
  “站住!凭什么他们的鱼要,我的鱼就不要了?!”她真不觉得比起那家初来乍到的,自己会差在哪。
  那家人也就脸长得好看一些,除了长相,他们还有什么?!
  何春丽的嫉妒和不解瞬间达到巅峰。
  采买师傅可不管这疯婆子发什么疯,皱着眉,直接将她关在门外,跑去忙他自己的活了。
  就这么吃了闭门羹,忙着跟踪,两桶鱼获都没卖掉,何春丽气急败坏,手都在抖。
  ——
  另一边。
  姐弟俩来到医馆。
  医馆伙计对顾意有些印象,见到她便热情的打招呼,猜到她并不是来看病的。
  “伙计,你们收药吗?”顾意问。
  他道,“这要看什么样的药材,若是有需求的药材,品质检验不错,我们自然是要的。”
  顾意便从背篓里拿出那块鲨鱼肝,“这是鲨鱼肝,你们要吗?”
  伙计看到鲨鱼肝,惊了一下,稀奇道,“这东西很难弄到的,稀罕的很。”
  说罢,他把掌柜喊出来。
  掌柜看是鲨鱼肝心里便有数了,鲨鱼肝稀罕,有解毒作用,也是很好的补身食材,县里的富贵人家,有时会让他们调理身体,或者设计食补方案,鲨鱼肝便能用上,甚至稀缺。
  “这处理方式有些粗糙了,块头也很小,若是新鲜的价格应该更高,这块至多只能出到二十两。”
  顾意之前和大郎商量好的价格是十两,现在高了一倍,简直再满意不过了。
  俩人拿到银子,还是来蛮荒之地最大的一笔银子,满心满眼的高兴。
  顾意还问了一句,“掌柜,你们大夫的银针是哪里制作的?”
  她若是行医,哪怕只是偶尔行医,药箱和银针是必不可少的
  村里很多人生了病都很不愿来县里开方吃药,若是有一副银针,要更方便一些,且有些病痛银针要比草药更加有效。
  家里五个人,弟妹和娘亲身体还处于亚健康状态,偶尔扎一扎也有利于养好身体。
  掌柜一愣,“我们医馆的大夫,好像只有许大夫有银针吧。”
  伙计点点头,确切的说,只有许大夫一个人会用银针。
  这儿地处偏僻,大夫都少,医术高明的大夫就更少,银针学能有一人会很不错了。
  “许大夫的针是县里的罗铁匠打的,小娘子知道吗?但是一副银针做起来很贵的。”
  顾意“哦”了一声,“我知道!谢谢你们。”
  罗铁匠就是她定制铁锅的匠人,还真是巧,正好她要去看看铁锅做成啥样了。
  顾意便带着大郎离开。
  大郎出了医馆门还问,“你要定一副银针?”
  她什么时候学会用银针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她点头,“我不是偶尔得给人看看病吧,有银针方便些。”尤其是对一些生病的妇人。
  他便不再追问什么,跟着姐姐走了。
  何秋丽就站在医馆门口不远处,视角正好能看到柜台的位置上,眼睁睁看着他们拿出一块灰扑扑的肉,卖了二十两银子,足足四个大银锭。
  刚刚鱼获卖了十几两,现在又赚了二十两,一天就赚三十几两,她,他们村里的每户人家,一年都不一定赚的了那么多钱。
  这下就连何秋丽眼馋心馋得不行。
  等他们走后,便小心翼翼的上去问伙计,“刚刚他们是卖的什么药材?”
  伙计也不避讳,鲨鱼肝这种东西他们很缺的,有更多人知道也好,“鲨鱼肝,这东西不好得,价值高,送到这里来我们医馆一定收。”
  鲨鱼肝。
  何秋丽震惊不已,鲨鱼肝脏他们吃着都嫌弃,根本就是没人要的坏肉,可在医馆竟然能卖出几十两,她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她懊恼不已,到底她错过了多少。
  灰溜溜,垂头丧气的走出医馆,走在街上,突然就感觉到那鲨鱼肝有些熟悉。
  当初那小鲨鱼许多人争抢,但那块肝似乎不是顾家那家人抢到的,而是村里的其他人,原本这二十两轮不到顾家人来挣。
  何秋丽冷哼一声,自私又奸猾的外村人,竟然这么愚弄他们自己村里的人。
  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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