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子,他唯一的请求,是缓几年再成亲。
皇帝看着他黑宝石般莹亮的眼眸和俊秀的面孔,以及软和的神情,心里一软,就叹道:“晚几年就晚几年吧,本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再有半年太子大婚,到那时,朕给你们一起分封,你再去封地不迟。”
“儿臣谢父皇恩典。”
顾长渊谢恩出来后,陈洪紧跟上来。
“殿下,高阁老递信来,说已经知会了吏部,推张新郑做户部尚书。”
“我知道了。”
顾长渊神色不变,步履平稳。
他和内阁首辅高桥之间关系亲厚,这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三年前,他出宫办事,无意中救了个被劫持的小孩子,后来才得知这孩子是首辅高桥的孙子。
自那以后,顾长渊和高首辅就一直有来往。
当然,都是暗地里的。
虽然他一直很低调,很没存在感,但高桥却很赞赏。
他说,这叫韬光养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不要做那个出头鸟。
太子顾嬴洵一直讨好似的唤高桥为老先生,试图得到他的支持。
如果他知道,高桥早就暗中倒向和支持了无权无势的六弟,还趁着他被架空的机会,推了张新郑上位做户部尚书,只怕会气的当场厥过去。
至于张新郑,巧得很,五六年前,他是六皇子和七皇子,八皇子的侍读学士,属于他们正儿八经的师傅。
只不过六皇子表现的实在过于低调,平日里是以太子的追随者的角色出现,明面上也几乎很少与张新郑来往,一般人绝不会往那方面联想。
无边暗夜中,一张属于顾长渊自己的绝杀之网,正悄无声息的织罗。
另一边,太监陈洪自以为了解了自家主子的心思,时不时就出宫去寻找药材,神医之类的。
谁知每两天,他就跑回来对顾长渊说:“李侯把他闺女送走了!”
顾长渊正写文章,闻言心中微动,问:“送哪儿去?”
“说是送到庄子上静养身子。”
“哦。”
“不过殿下别担心,去的应该不远,奴才给您打探着。”
“陈洪,你很闲吗?”六殿下清冷冷的目光注视着陈大公公。
陈洪忙垂首:“奴才知错。”
“一个太监整天打听人家闺阁女儿的去向,害臊吗?”顾长渊把一封信扔给他,“拿去送给张师傅。”
“天黑了奴才就去。”
皇子怎么能公然与朝廷重臣结交。
自然要避人耳目的。
陈洪把信塞到怀里收好,垂首侍立片刻,又小心翼翼说:“殿下,还有件事。”
“说。”
“那个红儿姑娘……前两日来过一次,殿下不在,奴才让她回去了。”
“知道了。”
“殿下是否,还要她来侍奉?”
“不要。”
想到那个司寝宫女,顾长渊心中便一阵烦躁。
陈洪小心翼翼问:“既然红儿不得殿下喜欢,不如……奴才把她打发了?”
所谓司寝宫女,也就是个做任务的工具罢了,皇子们也大多不会真的要她们。
当然,例外是有的。
陈洪觉得,这个红儿各色都普通,长得寻常,性子也不讨喜,殿下不喜欢很正常,于是他就私下去找红儿,想问问她的去留问题。
谁知,却当场捉了个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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