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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在半个月后,在这之前,有充足的时间训练并且足够让纪寒凛把手伤养好了。
于是,这段时间纪寒凛的吃饭问题,就交代到夏霜霜身上了。
某日,夏霜霜捧着饭盒去食堂打饭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恕一个人扛着个两人高的海报从校门口挪腾到食堂门前。
这已经不是夏霜霜第一次看见林恕搬砖了,但这次搬的砖似乎尤为沉重。夏霜霜抱着饭盒跑过去,把饭盒放在花坛边,腾出手来帮林恕支起海报。
夏霜霜双手使力:“我靠,这么重的海报,怎么就你一个人搬?这样的同学不分,留着过国庆节?”
林恕笑笑:“我们班明天要搞班会,其他人都忙着布置采购呢,就让我把刚做完的海报搬过来了。”
夏霜霜撇嘴:“可这也太沉了吧?你同学没空,好歹找我们帮忙啊,我们日理万机的,但也不是连这点时间都没有。”
林恕:“一开始也没想着这么重,就想着一个人应该能行。”
夏霜霜力气小,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帮上林恕什么大忙,倒是两头轻重不一,巨大的海报朝着夏霜霜这面直接压了下来,眼看她就要被压倒在地,一只手伸了过来,挽住颓势。
夏霜霜从海报后伸出头,看见纪寒凛皱着眉头伸手拉住了海报,不由得一阵跳脚,惊呼道:“凛哥、凛哥,手、手,你的手!!!”
纪寒凛额角一跳,冷冷地道:“左手。”
“哦哦哦,那没事儿了!”夏霜霜放下心来,“那你再多坚持一会儿,帮忙把海报搬到食堂门口!”
“没良心的。”纪寒凛骂道。
等三个人把巨大的海报搬到食堂门口后,食堂已经只剩残羹冷炙了。
“我知道有家面馆的牛肉面很好吃,我们去那里吧!”夏霜霜坐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提议道。
纪寒凛:“你知道得太多了。”
夏霜霜站起来,拍拍屁股,拉着纪寒凛起来:“走吧,凛哥,超好吃的牛肉面哦!一把细面,两块牛肉,切得薄薄的,撒上香油、葱末、辣椒粉……啧啧……”
纪寒凛站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听什么美食节目呢,你这么卖力地宣传,牛肉店的老板给你打折吗?”
三个人磨磨蹭蹭地到了面馆,要了三碗牛肉面,捡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
背后一桌坐了七八个人,吵吵嚷嚷着说待会儿吃完了去哪里潇洒,最后叽叽喳喳地定下来,要去KTV唱歌。
“这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呢,待会儿还得先送回寝室,真够麻烦的!”其中一个抱怨道。
夏霜霜挑了块牛肉,对着阳光看了好一会儿,感叹道:“切得是真的薄啊!”
那帮人结完账,扛着两个大袋子就往外走,挤挤攘攘间撞到了夏霜霜他们的桌子,扭头要发作的时候,转眼就看见林恕坐在那里,领头的一脸兴奋:“咦,刚好,林恕你在这儿啊?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帮我们把这两箱水和吃的带回寝室呗,明天班会要用的。”
刚刚明明听见他们说待会儿去KTV唱歌,这会儿就甩锅甩得这么直接?
林恕一个“好”字还没发完音,就被夏霜霜抢了话茬儿:“不好。”声音十分冷漠干脆,不枉师承纪寒凛。
领头的班长一愣,问林恕:“林恕,这人谁啊?”
夏霜霜嘱咐了一句:“吃面。”纪寒凛和林恕飞快地低头扒面,然后就看见夏霜霜t?直接站起来,“就你们有得玩,我们也要休闲娱乐来一套啊?怎么着,天天使唤人上瘾了啊?”
班长眉头一皱,想动手,奈何手里拎了两大袋东西,于是将东西一扔:“你谁啊,轮得到你出头?”
“我是谁不重要,反正今天这东西,林恕是不会拿的!”
班长见夏霜霜气势磅礴,且长得确实好看,便转头跟林恕说道:“林恕,东西你拿回去啊……”
说完,就把东西堆在林恕脚边,也不管林恕是否表态,一行人直接扬长而去。
夏霜霜刚想追过去,就被纪寒凛拉住了袖子。“坐下。”低低一声,“这事儿做与不做,得林恕自己拿主意。”他拿筷子挑了一大口面,送进嘴里,“你说了不算。”
夏霜霜被纪寒凛拉着坐下来:“为什么?”
“你这种情况相当于考试的时候给别人抄了答案,有用吗?”
夏霜霜眉头一皱:“也就是说,没有掌握解题思路?那肯定没用啊……”
“所以……”纪寒凛点到即止,看夏霜霜一脸严阵以待的样子,果然学霸就是必须用学习类比才能领悟。
夏霜霜琢磨了一秒,跟林恕说道:“林恕,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不用怕。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还有我跟凛哥帮你把东西拎回去……”
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林恕忽然站起来,晦暗不明的光线从他身后打过来,夏霜霜觉得他此刻气场强大得仿佛是大闹天宫而去的大圣。
“慢着。”
林恕张口,刚走到门口手握在把手上要推门的班长一愣:“叫我?”
林恕转身,直面他们:“吃完饭我还有别的事情,东西你们自己送回去吧。”
“……”众人皆是一愣,“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东西我不拿。”
这句话对别人来说或许简单,对大多数人来说,一个严正的拒绝也不过是人生中一道不起眼的小题而已,可对林恕来说,却仿若用尽了全部的勇气。
一个从来不懂得如何拒绝,一个从来不知道该去拒绝,一个人生中似乎没有拒绝选项的人,突然摁下这样一个“拒绝”的按钮。
所有的、全部的勇气,大概也只来源于坐在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静静地吃面,一个告诉他说:“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这在他以前的人生里,是从未有过的。
班长本人仿佛受到惊吓,连带着旁边的一群人都讶得张大了嘴巴,这句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不稀奇,唯独林恕,是个意外。
“林恕……你……”班长琢磨了会儿,才找到个词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你嗑药了?”
“没有。”林恕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你……”
夏霜霜噌一下又站起来,替林恕抢答:“不拿就是不拿啊,心随我动啊行不行,你以为是在面试吗?你是面试官?你问的每个问题,林恕都要回答?”
班长自觉被人怼得没面子,涨红了一张脸过来,提走两大袋东西,临走时嘴里还低低骂了声:“早晚收拾你们。”
夏霜霜望着他的背影切了一声:“小肚鸡肠,我们女生寝室都不这么玩儿。”说完又拉着林恕一起坐下:“林恕,你刚刚真的帅!”
仿佛感受到一旁纪寒凛的异动,夏霜霜忙补充道:“但是不及凛哥的万分之一。”
林恕也点头:“不及、不及……”
“今晚不训练了。”纪寒凛搁了筷子,忽然说,“我们去K歌。”
夏霜霜一愣:“为什么?”
“你很兴奋?”纪寒凛眯眼。
夏霜霜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凛哥我的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夏霜霜拿手肘撞了撞林恕,林恕:“啊——啊对,凛哥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两个人一本正经地讨好纪班主任。
纪寒凛:“刚刚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晚上要出去玩的,我不能让你食言。”
夏霜霜双眼冒星星,双手在身前握拳,十分扭捏:“凛哥,你对我真好……”
纪寒凛站起来喊老板过来结账:“别想多了,我怕你食言多了,会发胖。”
夏霜霜:“……”
走出面馆,夏霜霜就给郑楷打了个电话,“郑楷,今晚不训练啦,我们去KTV唱歌!”
电话那头郑楷十分兴奋,“好啊好啊,带我带我,沨子就在我旁边呢!我叫上沨子一起!”
于是,一伙人兴冲冲地在学校附近的一家KTV集合了。
夏霜霜听着郑楷这个麦霸鬼哭狼嚎,为了压惊,多喝了几杯可乐,忽然觉得有些尿意。
她拎着手机就拉门出去,门大开到一半,忽然觉得身后有一股力道,将那扇门卡住了。
夏霜霜回身,就看见纪寒凛左手撑在门框上,低头看着他,身后是迷离闪烁的灯光以及郑楷的鬼音袅袅。
“去哪儿?”即便周身嘈杂,纪寒凛那一声气音仍旧稳稳地传至夏霜霜耳中。
夏霜霜仰头:“凛哥,我去上个洗手间,你不用管得这么严吧?我们又不是在拍《越狱》。”
“才被人在KTV占过便宜,不长记性?”纪寒凛伸手扯了扯衬衫领口,“我还想保住我这只左手,宝贵的左手。”
“凛哥……你连洗手间都不让我上了……”夏霜霜撇嘴,“那我憋着。”
“……”纪寒凛真是快被眼前的二哈给气死,“我刚好也要去,顺路,可以一起。”
夏霜霜:“……”
高中时代是有和冯媛手挽手去洗手间的事情啦,可是好好的跟一个男孩子约着一起去洗手间是什么情况?总感觉这个剧本哪里怪怪的!
郑楷扔了手里的话筒,飞奔而来:“你们要去洗手间?走走走,一起。”转头又朝许沨和林恕喊:“沨子,林恕,一起啊?”
“又不是开黑,一定要五个人一起吗?”夏霜霜小声嘀咕。
于是,某年某月某日,某KTV某包房通往洗手间的道上出现了这样一幕:四个英俊高大的男子护送一位貌若全智贤的美女前往洗手间,不知道的,会以为是什么娱乐圈的新生组合即将出道呢。总之,行事诡异,但十分养眼。
夏霜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四个大男人站了一排宛如四大金刚一般杵在门口等她,阵仗十分吓人。引得来上洗手间的人都以为这是高能预警,此处将有一场大战。
夏霜霜抬手遮了半张脸,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丢人,太丢人了!”
郑楷追在后面,笑道:“小夏,你跑什么啊?干吗把脸挡住啊……喂……”
纪寒凛迈开脚步:“大概刚刚洗手的时候照了镜子,终于意识到自己见不得人。”
夏霜霜:“……”
跑得快了迎头撞上一个人,夏霜霜忙捂着额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抬头,才觉得冤家路窄,不巧,正是他们晚饭时招惹的林恕那帮同学。
大约是喝过酒,那群人身上都沾着酒气,班长看了一眼林恕,又转头看见夏霜霜他们几个站在一旁,不由得笑道:“怎么,上个厕所,也要这么多人陪着?胆小鬼?啊,是说你死娘炮好,还是说你是死基佬好?”
“你有病啊?!”夏霜霜刚要上前,被许沨抢先一步,一把扯住那人的衣领,气场十足:“你别找事情。”
班长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你、你想干吗?!”
郑楷也蹿上来:“林恕招你惹你了,嘴巴那么不干净?跟人道歉!”
班长颇有男子气概,梗着脖子,脸都红了,也不说话。
身后一群人已经都握着拳蠢蠢欲动要冲上来,夏霜霜忽然觉得一股力道将她往后一扯,然后就听见纪寒凛的嗓音擦身而过:“自己躲远点。”言毕,已经和许沨、郑楷站到同一阵线上了。
三座大山立在跟前,夏霜霜看不清他们表情,但看对面的反应也知道身高压制在此时起到了十分有力的作用。
纪寒凛把受伤的右手插进口袋里:“让你道个歉,说句对不起,怎么?平时人话说少了,这会儿语言不通了?”
凛哥的嘲讽技能依旧无敌的样子,对面气得跳脚:“你、你、你说什么?!”
电光石火间,两拨人就蹿到一起打了起来。
……
纪寒凛他们一行人跑到涪江边上,找了块沿江的草坪就躺下了,夏霜霜一面在背包里掏药包,一面絮絮叨叨:“讨个道歉而已,都能打起来,我是真的服了你们了。”她把药包拿出来,从里面捡了药水、棉签,“还好我带着药包,你们是不是羡慕凛哥缺胳膊少腿的,有人伺候?所以,自己也想来跟着享福?”
夏霜霜盘着腿坐在纪寒凛旁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脸上的伤口。
江风曼曼,星光点点,路灯的光稀薄昏暗,夏霜霜的头低下来,与纪寒凛的脸不过寸许之隔。他眯着眼,从她秀致的眉,看到她那细密如扇的睫毛,她的呼吸一点一点侵入他t?的肌肤。手肘不时轻擦到他胸口,仿佛一点点敲击着他的心鼓。他把头移开,却猛然被那个小姑娘给扳过来,对上的便是一弯红唇:“别乱动!”他强压着心底某一处不安的躁动,抿着唇,将眼微微闭上。
夏霜霜一面给纪寒凛的脸上贴创口贴,一面怒喷他们四个,“这才几天?不长记性?万一你们谁再有个三长两短,比赛怎么办?我怎么办?”她越说越气,手重重地在纪寒凛脸上一摁,他不由得一缩,轻嘶一声,抬手就握住夏霜霜纤细的手腕,眉头一皱,低哑着嗓子念了句:“轻点。”
握住自己手腕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掌心温热,夏霜霜的心跳骤然加速,脸上飞出两片红云,好在路灯的光线昏暗,那两抹红云也就藏在了黑夜之中。
夏霜霜拧了拧手腕,那只手便滑了开去,她压着心跳,转头看到隔得最近的许沨,仿佛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可以抑制心跳,她喊他:“许沨,你过来,给你脖子上擦药水。”
纪寒凛抬手摁了摁脸上的创口贴,嫌弃地道:“你别像个老母亲似的一直念好不好……”
夏霜霜撇开脸,一面给许沨处理,一面说道:“我倒是不想念叨你们……但你们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情……”
许沨歪着脖子,鼻子里出气:“这次明明是对面先动的手,而且,我看不惯他们老欺负林恕。”
夏霜霜眼眸一抬,用力在他脖子上一掐:“你是不是想放弃治疗?”
许沨瞬间噤声。
好不容易给许沨处理完,郑楷就急吼吼地把脸递过来,十分兴奋地道:“到我了!到我了!”
夏霜霜都快被他气笑了,没见过挨骂还要抢着排队的,帮郑楷贴上纱布后:“还有,林恕……”夏霜霜抬头喊林恕。
话音刚落,就看见林恕跳到高台上:“林恕!我还没骂你,你就想不开要跳江了?!”
他张开双臂,江风将他的衣袖吹得鼓鼓的,仿佛一只将要展翅高飞的鹰,振臂一挥,便是直击长空。
郑楷见林恕这副样子,也跟着跳上去,一面喊纪寒凛、许沨:“今晚可真是过瘾。凛哥、沨子,你们俩也上来,咱们电竞圈F4一起照一个帅帅的背影!小夏,你给我们拍!快快快!记得开滤镜,找好角度……”
夏霜霜:“要求这么多!”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拿起手机,给他们连拍了数张剪影。
片刻后,纪寒凛他们仨去小卖部买零食,留下夏霜霜和林恕看场子。
夏霜霜还在一边像个慈母一样叨叨叨:“你们今天晚上就不该动手,还好只是落了点小伤,要是……”
林恕仰头看着星空,蓦然开口,打断夏霜霜的话:“我很高兴。”
“?”
“这是第一次有人肯为我出头,为我打架……”
夏霜霜:“为我打架的人倒是不少……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炫耀和高兴的吧?”
“不一样。”林恕摇头,“他们为你打架,是沉迷于你的美貌,但我不是。”
“我小时候遭遇过校园暴力,就是那种现在发到微博上,能转发过万,全民都想人肉挑事者的情况。我除了妥协,没有办法。在那样的环境里被孤立,就只能更卑微地去讨好施暴者。可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看不起我,越觉得我好欺负。”林恕叹了口气,“大概也就是这么个原因,我才一直隐忍,养成了现在这副看起来特别懦弱无能的性子。直到有一天,我意外地接触到游戏,才发现在那个世界里,我完全变成了不一样的我。因为我操作犀利、因为我手法敏捷,总有人愿意喊我大神,跟在我的身后。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也可以很强大,可以很优秀,我也是有自己的闪光点的。”
“所以,你就喜欢上了电竞?”夏霜霜是头一次觉得,原来电子竞技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的。
“嗯。”林恕点了点头,“也许在外人看来沉迷于游戏不是什么好事,但其实就像有人喜欢弹琴、有人喜欢唱歌、有人喜欢画画,这都是一样的,爱好而已,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只是大多数人对电竞有误解而已。可那是承载了我所有梦想的东西,是我灰暗人生里唯一明亮的光。别人可以瞧不起他,唯独我不可以,霜霜,你明白吗?”
少年稚嫩的脸庞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执着,他的眼睛里都散发着光芒,仿佛天上的星辰。
“明白。”夏霜霜点了点头,晚间的风微凉,她觉得身心俱是舒爽,“我好像有一点点懂你们电竞人的心情了。我一点都不后悔和你们一起站在这里,以后去站到更高的地方。”
夏霜霜看着远处走来的几个人影,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是啊,是你们教会了一直以来平淡生活的我,什么是热血,什么是青春呢!
纪寒凛手好的那天,JS战队全员出动,送他去医院复诊。
医生给他复诊过后,确认没有别的毛病了,一众人才欢呼雀跃地离开。
车上。
夏霜霜一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凛哥的手好了,我们是不是就要登顶了,决赛就要拿冠军了?”
纪寒凛:“你现在选择退出,我们还有戏。”
夏霜霜:“你不要老是嘲讽我啊,我现在很强,国服第一妲己。”
纪寒凛:“梵蒂冈城国服?”
夏霜霜:“身为队长,不能给自己的队员一点鼓励吗?”
纪寒凛:“不能。我不能昧着良心。”
夏霜霜:“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你们就不能大胆点、有点反骨,出来指责一下这个毫无人道主义精神的你队队长吗?!”
郑楷:“新交通法规,开车说话,司机罚款一个亿。妈呀,这句话说完,老子已经损失一个亿了。但是不怕,爸爸有得是钱。”
许沨:“我觉得他没说错。”
林恕内心: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我出来劝是不是打扰你们的情趣了?
纪寒凛的手好了这事儿,大家都认为是件大喜事,唯独纪寒凛,竟然有点怀念夏霜霜每天准时准点给她上药的“恩情”了。
哦,真是神经兮兮。
为了庆祝,一行人决定去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商场,最关键的是,这家大型商场还外带一个游乐场。
夏霜霜一脸兴奋,头一天一晚上都在和冯媛交流心得。
夏天一点都不热:啊啊啊这家商场新开,所有店铺都有打折啊,全场五折呢!
全世界第一可爱:这确实是个值得兴奋的点,不过,你更兴奋的不应该是要和凛神去游乐场吗?坐坐旋转木马、玩玩摩天轮、上上云霄飞车。我跟你说,80%的男女在这种温柔、浪漫、温馨的场景下,都会情不自禁地表白。反正我剧本里都是这么写的,所有电视剧、电影也都这么演。怎么办?老夏你就要跟凛神确定关系了,怎么办?我好开心啊!
夏天一点都不热:那……还有20%呢?
全世界第一可爱:还有20%不是注孤生就是亲兄妹。
夏天一点都不热:……
然而,夏霜霜觉得自己可能拿错了剧本,因为当天开业,且所有门店都半价,连带着游乐场的票价都五折,全市的闲人都涌到此处,光是排队的队伍就长得快赶上某飘飘的销量绕地球三圈。
郑楷忧伤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地道:“我靠,我问了下排在最前面的那几个,他们说早上5点就来了……这些人是疯了吗?手机不好玩吗?游戏不好玩吗?恋爱不好玩吗?一定要来这里跟我们抢?”
夏霜霜扳着手指头算了会儿:“一趟云霄飞车总共需要2分23秒,队伍一条大约50人,绕了8道弯,就是400人,一趟云霄飞车可以乘坐36人,也就等个半个来小时吧。”
众人目瞪口呆。
此时已是艳阳高照,烈日灼晒下,众人皆扛不住了,林恕提议:“要不,咱们还是去玩点简单又益智且操作性强的游戏吧?”
夏霜霜:“你说的该不会是神话再临手机APP吧?”
林恕:“……”
于是,十分钟后,JS战队一行五人,一人手捧一堆硬币,站在了商场负一楼的娃娃机前。
此时,夏霜霜的手机微微一震,她掏出手机,就看到冯媛发来的微信。
全世界第一可爱:怎么样?老夏,和凛神上车了吗?
夏天一点都不热:……我们没有排上队,现在寂寞地来抓娃娃玩……
全世界第一可爱:天啦撸!抓娃娃!我跟你讲,所有的小说、电视剧、电影里面,男主都会给女主夹到一个她超喜欢的娃娃,一夹一个准,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送给她,然后羡煞旁人。我觉得你俩快了,今天回来凛神就不再是凛神了,他就是我妹夫!
夏天一点都不热:你丫是中央t?“戏精”学院毕业的吗?怎么戏这么多?
夏霜霜把手机放回去,看见郑楷他们几个已经在旁边的娃娃机边开始干活儿了。而她和纪寒凛这台娃娃机的旁边,站了一群女生,捂着嘴一脸兴奋地围观纪寒凛。
纪寒凛扔了两个币进机器,信心十足地低头问夏霜霜:“你要哪个娃娃?”
其实,夏霜霜看过网上的攻略,这种娃娃机抓娃娃,一般都是捡最靠近洞口的抓,因为路径比较近,容易规划和夹出来。但考虑到纪寒凛这次这么尊重她的个人意愿,且说话这么有气势,况且游戏还打得这么好,想来一定是个中高手,于是夏霜霜慢悠悠地伸出手指,隔着玻璃指着最靠里的那只火红色的小龙虾玩偶,道:“我想要那个……”
纪寒凛眉头微微一皱:“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他顿了顿,给出提示,指着最靠近洞口的那只兔子,说,“我觉得这只兔子蛮可爱的。”
“你可拉倒吧,这兔子可爱?我怕放床头陪我睡觉的话,我得做噩梦。”夏霜霜完全没有注意到纪寒凛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僵硬,“我还是喜欢那只小龙虾,抱着睡觉都能少吃顿宵夜,管饱。”
纪寒凛决定退一步,于是他指了指兔子旁边的那只小黄鸡:“那这只鸡也挺可爱的……”
夏霜霜偏头看纪寒凛:“这不是鸭吗……”
纪寒凛:“……”
纪寒凛决定再退一步:“我觉得旁边那只熊也不错……”
夏霜霜忽然认真了:“凛哥,我真的喜欢那只小龙虾。”
纪寒凛无话可说,看夏霜霜一脸期待的样子,只好狠了狠心,把娃娃机的爪子推到那只小龙虾上方,用力一拍按钮,然后神色十分严峻地把遥控杆往外拉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围观女群众眼睛里闪出的爱的火花都快要把夏霜霜给灼伤了。
然而,帅不过三秒,小龙虾就掉了下来,离洞口十万八千里。
这……和冯媛编的剧本完全不同!
夏霜霜似乎意识到了,刚刚纪寒凛给了她生存的提示,然而,是她自己放弃了!
她赶忙推了推纪寒凛,指了指那只兔子玩偶,说:“凛哥,其实,我觉得你审美挺对的。那只兔子,仔细看来还是挺可爱的。”
纪寒凛拍下按钮,冷冷地道:“你晚上会做噩梦。”
小龙虾玩偶再次掉落,离洞口……依旧十万八千里。
夏霜霜紧张地道:“不不不,那只小黄鸡其实也很可爱啊,凛哥不信你看!”
纪寒凛拖动摇杆:“那是鸭……”
小龙虾玩偶掉落×3……
夏霜霜:“要不凛哥,你看一眼那只熊,黑乎乎的,可爱得要飞起呢!”
纪寒凛弯腰塞两枚硬币:“你真的很喜欢那只小龙虾。”
小龙虾玩偶掉落×4……
夏霜霜都快绝望得抹眼泪哭了。
终于,半个小时后,当纪寒凛第49次投币完成后,成功地将小龙虾玩偶给抓了出来。
他弯腰把小龙虾捡出来,递给夏霜霜,塞到她怀里:“送给你。”
然后,摊开掌心,对着剩下的两个币感叹:“我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还剩两个币没有用掉。”接着,一个塞进钱包,一个塞到夏霜霜手里,“一人一个。”
旁边传来少女们的窃窃私语。
“啊,他们俩真的是一对啊?我还以为那个帅哥给那个妹子抓娃娃是要给她发好人卡呢?”
“天哪!硬币一人一枚,这太苏了吧?仿佛定情信物一样啊,超浪漫的……”
“啊啊啊!我也好想有这样一枚硬币啊!”
……
夏霜霜感觉周围都是欣羡的眼光,仿佛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掌心的那枚硬币发着烫,她埋头闭眼在心底嘻嘻嘻地傻笑了起来。
围观女群众都看出来凛哥喜欢自己了啊!看来冯媛不是在孤军奋战啊!
纪寒凛忽然一拍她的脑袋:“你低着头一个人傻乐什么呢?抓了个小龙虾的玩偶这么兴奋?”
夏霜霜立马把硬币在手里握紧,怀里那个小龙虾也抱得紧紧的。
“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凛哥你太厉害了,只花了98个币就能抓到一个娃娃。”
纪寒凛唇角一弯:“你不要总是想方设法奉承我,我并不是昏君。”
夏霜霜:“……”
这么明摆的嘲讽,纪寒凛都能听出阿谀奉承的含义来,她也是不得不服。
夏霜霜攥着硬币跟着纪寒凛到了柜台,纪寒凛从钱包里找出刚刚那枚硬币,递给收银员,然后转头看夏霜霜,问:“你不换?”
“啊?”夏霜霜一愣,所以,纪寒凛给她一个游戏币,是让她拿来换人民币的?!并不是刚刚路人猜测的什么定情信物?
哎呀,好气。
夏霜霜十分萎靡:“我、我刚刚可能弄丢了。”
纪寒凛看了她一眼,“哦,真浪费。”
夏霜霜:“……”
夏霜霜从那一刻开始坚信,纪寒凛如果不是长了张如玉公子的脸,必是注孤生。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楷拿着他夹的十几个娃娃,要跟夏霜霜换小龙虾:“小夏,你看,我这里有十几个,都重样了,我觉得你那个小龙虾好看,你跟我换嘛,我用五个跟你换。”
夏霜霜抱紧小龙虾,摇了摇头。
郑楷:“十个。”
继续摇头。
郑楷不依不饶:“不是吧,这个小龙虾也没有长得特别帅啊,你干吗不肯换啊!你看我这兔子、我这小黄鸡、我这熊,多可爱啊!”
夏霜霜朝纪寒凛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大意是“你们家的崽子,你能不能管管?他要抢你给我抓的小龙虾,这可是我的第二生命,夜晚的保障啊!”
纪寒凛:“因为这个小龙虾是绝版。”
“绝版?不可能,淘宝同款五毛一个!”
纪寒凛:“因为这是我抓的。”
郑楷赶忙换了脸色和语调:“那岂止是绝版,根本就是无价之宝,放博物馆里展览都必须收费人均一万的那种!”
纪寒凛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拨菜去了。
夏霜霜晚上抱着小龙虾回去,放到床头,恭恭敬敬地给它拍了张照,给纪寒凛传过去。
夏天一点都不热:凛哥,小龙虾安置好了,堪称我寝室的室宠,地位尊贵无上,就差一天三炷香给它供着了。
Lin:恩,看到我儿子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夏天一点都不热:……
冯媛的微信这会儿也加塞进来。
全世界第一可爱:老夏,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你和凛神确定关系了吗?!
夏天一点都不热:老冯,你能不能把你有限的想象力运用在你无限的创作事业上?我跟凛哥,什么也没有,就是他给我夹了娃娃。
全世界第一可爱:我凛神那么厉害,是不是一夹一个准?!
夏天一点都不热:嗯……用了98个币,夹了49次,才夹出来一个,你说厉不厉害?
全世界第一可爱:我靠!那肯定是那家的娃娃机有问题,以后这家黑店不要去了!
夏天一点都不热:你能不能不要无脑护得这么明显?
全世界第一可爱:我凛神难道不是无所不能的?
夏天一点都不热:这谁知道。
全世界第一可爱:我怎么觉得你有小情绪?
夏天一点都不热:有吗?
全世界第一可爱: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夏天一点都不热:也没什么,就是,刚好夹完小龙虾还剩2个游戏币,他给了我一个,我当然以为一人一个是……那种意思啦,谁知道他拿着那枚游戏币去换成了人民币,还嫌弃我不换是浪费,你说这人是不是注孤生?!
全世界第一可爱:有期待才会有失望啊,你失望是因为期待那个游戏币真的是你跟凛神的定情信物吧?其实,你也是真的有点喜欢他的吧?也对,凛神那么厉害,长得帅、身材好、游戏打得好,还是个运动健将,感觉从头到尾什么毛病也没有。这么完美的人,你喜欢他,只能说明你有眼光。
……
夏霜霜觉得跟纪寒凛的真爱粉聊天真的是能被累死,便扔了手机到脚边准备睡。
临睡前夏霜霜又看了小龙虾两眼,想到冯媛说的话,她不由得撇了撇嘴,捏了捏它的钳子:“你说,你爸把你送给我,算不算遗弃儿童?”
“你说,你爸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我不好看吗?他怎么总是一副怼天怼地的样子对我……”
夏霜霜把头闷在枕头里,一只手在小龙虾的脑壳上拼命拍:“我啊……好像真的被老冯说中了,有点喜欢你爸啊,怎么办?!”
是啊,虽然纪寒凛总是爱怼她,可是她的游戏是他手把手教起来的;虽然纪寒凛总是嫌弃她,可是她有危险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站在她跟前,像一座可以保护她的巍峨的山;虽然纪寒凛行事作风十分直男,但偶尔两个人似乎也总是会有一些迷离又说不清楚的甜蜜暧昧……
某个周日早晨,夏霜霜照例早起,懒觉也t?没睡,准备去训练。刚换好鞋,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夏霜霜:“喂?你哪位?我不买房也不用贷款。”
“我是钟艳。”
夏霜霜想了会儿,钟艳,可不就是她们学校的校花,郑楷的女朋友吗?她见钟艳的次数不多,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因为他们学校的非官方组织搞了个“校花评选大赛”。夏霜霜作为数学系唯一有竞争希望的女生,在班长的威压下,递交了一张照片上去,成功入围。
决赛要求每人都进行才艺表演,夏霜霜很绝望:“校花这种东西不是直接看脸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靠才华?”
班长:“那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也不一定会演戏呢?大众对校花的期待远高于颜值之上,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漂亮的、有才华的花瓶。”
“我没什么特长。”夏霜霜瘪着嘴,“总不能上去给他们演算波尔查诺-维尔斯特拉斯定理吧?”
“别!你不许冲动,再仔细想想,你还会什么?琴棋书画、诗书礼乐?”
“广播体操算吗?”
“……”
最后那日的表演,钟艳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弹琴来了一整套,看起来确实准备充分。轮到夏霜霜的时候,她拿上来一个棋盘,开始下起了围棋。
那盘棋下得观众们昏昏欲睡,只有坚持到最后的人才发现,棋盘上被吃完剩下的正是一个爱心的形状。
那是一步步精准的计算和铺设,才能达到的效果,然而她光芒万丈的才华也被掩盖。
钟艳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校花。
夏霜霜也没觉得多失落,两人在后台见了面,钟艳笑得十分姝丽,客套了一番,彼此夸赞“你漂亮、你漂亮、不不不,还是你更漂亮”之后,几乎再不曾见面。
夏霜霜仅有的印象里,第二次见面就是在郑楷的假生日会上。
“有什么事吗?”夏霜霜觉得奇怪,依旧礼貌地问。
“我想和你见一面,就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十点半,我等你。”
夏霜霜到咖啡厅的时候,钟艳已经坐在那里,一身红色连衣裙,把身材勾勒得极好,脸上化了十分精致的直男绝对看不出来的妆容。
她看见夏霜霜,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夏霜霜落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钟艳拿银勺搅了搅咖啡:“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和阿楷的感情非常好,我知道他以前或许有些放浪形骸,但是和我在一起之后,他一直对我很专情。”她晃了晃手上闪瞎狗眼的十克拉大钻戒,“这是阿楷送我的,足以证明他对我的真心了。”
夏霜霜喝了口冰水,然后好奇地问:“你大周末早上不睡觉把找我来,就是想让我看你的大钻戒?”
“我是想说,我和阿楷的感情是不可能被拆散的,人长得漂亮、有姿色,也不应该是你勾引有妇之夫的资本。我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我不想再听见任何有关他和你的传言。”
夏霜霜看着钟艳一副正室谴责小三的样子,都气笑了:“下一步你是不是该拿一张支票直接砸我脸上,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她喝了口水,看见钟艳的食指勾住了咖啡杯的杯柄,“还是,准备泼我一脸咖啡?”
钟艳的手微微一抖。
“你今天用的是阿玛尼的粉底,YSL的口红,香奈儿的眼线……吧?”
钟艳戒备:“你什么意思?”
夏霜霜轻轻一笑,捧起玻璃杯:“没什么,就是,那个……我是素颜。”她把玻璃杯转了转,抬眼看了看钟艳,“你说,如果我俩同时举起手里的杯子,泼对方一脸水,谁比较吃亏?”
钟艳胸部一阵剧烈起伏,像是真的被气得很严重了。
她起了个大早,挑了半天衣服,化了半天妆,就是想让夏霜霜自惭形秽,主动离郑楷远远的。谁知道她压根不吃这套?还问她如果搞泼水节这种事情,谁会比较吃亏?
当然是她吃亏!!!
“我还要和队友训练,就不陪你聊天了。”夏霜霜站起身来,“还有,我跟郑楷是队友,也是朋友,但绝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两个人的感情出了问题,最先做的应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闲得没事儿胡乱地把锅甩给别人,万一别人不接呢?”
夏霜霜觉得自己走的时候的姿态十分潇洒,颇有侠女气势风范,于是又掏出手机给冯媛打了个电话:“老冯,今天我们学校那个校花找我,说我和郑楷有一腿,让我离他远点,你说好笑不好笑?”
冯媛:“好笑。那你有没有怼回去?”
夏霜霜:“怼了啊,我又不是软包子,她扯淡呢,我能不怼回去啊?”
冯媛:“怼得好,对这种人就不能客气,你不嚣张点,她就还真以为你们俩有点什么!”
……
钟艳望着夏霜霜离去的背影,愤愤地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喂?是数学学院礼仪部的谭琳爽吗?对,是我。学校明天有一个学术研讨会,需要礼仪,最近活动太多,校会这边有点派不出来人手,你们那边能借调一下吗?不多,一个就好。身高最好在170厘米以上的,气质形象要好点的,毕竟是省级的研讨会。对。好,那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钟艳嘴角勾起一个笑容,颇有后宫斗争中老谋深算的后妃架势。这才端起咖啡杯,一口将那杯咖啡给喝尽了。
坐在她后面卡座里的男人安安静静、一字不落地听完全程,然后招手埋了单。
二霜这丫头,刚刚怼人的样子,竟然有点帅?
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喜茶”,夏霜霜去教室时,顺便拐了下路,周末的早上,突然被人搅出一肚子的坏心情,一定要喝杯奶茶压压惊。
照例拿出耳机塞在耳朵里,手机点了歌曲播放,两耳不闻天下事,模样感觉酷酷的。
“喜茶”跟前的队伍排了老长,没有一个人有要撤退的意思,夏霜霜的脑壳突然进了泡,也排上了队,且身后的队伍越拉越长。
等得久了有些寂寞,她掏出手机,把音乐软件打开。
???
昨晚临睡前下的歌没下完?现在重新连接还在下载?
最要命的是,手机屏幕左上角显示:4G!!!
夏霜霜吓得飞快地把音乐软件关了。寝室长上个月抱着手机坐在床上看电影,甚至扬言“下雨天跟看电影最配啦”,结果到了晚上才发现,寝室无线没去续费……
于是,这个月才过半,她就已经吃了半个月泡面了。
夏霜霜不想重蹈覆辙,歌可以先不听……
A:“咦?那个不是夏霜霜吗?”
B:“对啊,是她。啧啧啧,她怎么还好意思出门?”
C:“你们看她,鼻子那么挺,该不会整过吧?”
A:“你们小点声,不怕给人听见啊?”
B:“听不见,塞着耳机呢,估摸在听歌。”
夏霜霜想把耳机拔出来收好的心,就这样收了。
继续听……
A:“就是长得漂亮点、学习好一点而已,居然就敢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了?”
长得漂亮、学习好,这还不够吗?
拜托各位大姐,你们逼逼这么久了,到底我夏霜霜犯什么事儿了?我自己都好奇呢!
夏霜霜内心八卦的欲望瞬间被勾起来了,哪怕对方八卦的对象就是她自己。
C:“郑楷那种富二代,劈腿也正常啊,土豪嘛,眼光就这样咯。”
一股子酸味哪怕隔了半条街都能闻到。
B:“啊,都排了半个小时了,‘芝士金凤茶王’不知道还有没有啊?”
芝士金凤茶王是吧?我记住它了!
半小时过去,终于轮到了夏霜霜,奶茶小哥微笑着问道:“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芝士金凤茶王。还有吗?”声音十分冷静。
小哥继续微笑:“有的,这是我店的招牌,请问你需要几杯?”
“还有多少杯?”语气十分张狂。
“我全都要。”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小哥的回答:“我们今天的量还够做二十三杯。”
算了……这个逼还是不装了吧!
这得是海量才能喝完吧?
“哦。都要了。”一个男声响起,然后夏霜霜就看见一只手把手机的二维码给递了出去,抬头一看,纪寒凛正戴了顶鸭舌帽,站在她身后。
他身子往前靠了靠,奶茶小哥把他当成了插队的:“这位同学,您请后面排队,可以吗?”
“不用。”纪寒凛冷冷地道,“她就是在给我排队,我买的黄牛票。”
夏霜霜:“?”
纪寒凛:“二十三杯,芝士金凤茶王,我都要了。”
他转身,对着身后那几个为他颜值惊叹的ABC:“你们想喝什么?”
“玉露茶后!”
“芝士绿妍!”
纪寒凛转头,对着奶茶小哥说道:“玉露茶后、芝士绿妍,大杯、中杯、小杯,全部都要,打包带走,一杯不留。”
“……”
“凛哥t?,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夏霜霜拎着奶茶跟在纪寒凛身后。
“从那几个人说你闲话开始。”
“凛哥,你这个癖好不太好。”夏霜霜跟着纪寒凛在马路边坐下,伸了伸腿,嗯,没有纪寒凛长。
“没,就想听听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缺点。”
“凛哥,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夏霜霜和纪寒凛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纪寒凛冲冠一怒为红颜买的三大袋奶茶,有点儿绝望,她喝了一大口奶茶,“我跟郑楷在一块儿的时间,还没跟你在一块儿的多,我跟你都没什么,跟他更不可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解释?
纪寒凛眸光一闪,也喝了口奶茶:“我知道,有我这样的宇宙巨帅在你旁边bling~bling~你能看上郑楷?不可能的。”
“……”话题似乎转向了奇怪的方向,夏霜霜又喝了一大口奶茶压惊。
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夏霜霜拼命地喝着奶茶。
一杯、两杯、三杯……
夏霜霜憋不住了:“凛哥,我喝不下了。”
“喝。”纪寒凛又给夏霜霜打开一大杯奶茶,“这就是装逼的代价。”
夏霜霜:“明明装逼的人是你啊!”
纪寒凛:“那你为什么要问还有多少杯?闲的?你记住了,这个逼,我是为了你装的。给我喝。”
夏霜霜:“凛哥,我觉得你不是在请我喝奶茶,更像是在惩罚我。”
纪寒凛:“被你看出来了?”
夏霜霜:“可是,你为什么要惩罚我?”
纪寒凛:“最起码别人在你后面说你跟郑楷有一腿的时候,你应该说只能看得上我吧?”
夏霜霜:“什么鬼?快帮我数数还有多少奶茶,我全喝了。”
纪寒凛把夏霜霜手里的奶茶抢过来:“算了,别喝了。”
夏霜霜也不知道纪寒凛这会儿犯了什么毛病,周期性反复矫情症?
手机在这时响起,宛如救星,但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又觉得刚刚那颗升起的救星瞬间陨灭了。
夏霜霜生无可恋地接起电话:“喂?班长?”
电话那头,谭琳爽的话像连珠炮一样炸过来:“霜儿,学校明天有个研讨会,礼仪部那边要人去帮忙,我看你挺符合要求的,你去一下吧?”
夏霜霜:“礼仪部?可我是学习部的啊……”
班长:“屁大的学生会分什么你我?”
夏霜霜:“我也没做过礼仪啊……”
班长:“宫廷剧看过没?就站皇帝身边那个,大内总管。有人渴了就上茶,有人饿了就拿吃的,闲得没事儿就往旁边站着,站得直点就成。”
夏霜霜:“……班长,我……”
班长:“夏霜霜我说你这人有没有点集体荣誉感?下个礼拜就要交实验报告了,全班除了你这个变态提前一礼拜已经完成以外,其他谁不是还在怀胎十月拼死生产?你就不能看看同你一起奋斗的大学同学,牺牲一下自己小小的休息时间吗?”
夏霜霜:“班长,您别说了,我去还不行吗?”
班长:“就你最能了!记得穿高跟鞋啊!”
夏霜霜挂了电话,有点茫然。
高跟鞋?!高跟鞋?!她一个一米七五的大个子,再穿上高跟鞋,OhNo!!!
纪寒凛:“接个电话,傻了?”
夏霜霜摇头,直接把纪寒凛手上的奶茶抢回来,鼓着气喝了一大口:“不是,凛哥,你能想象我再高十厘米是个啥样吗?”
纪寒凛:“进击的巨人?”
夏霜霜:“……”
她想把三大袋奶茶都喝了,撑死她得了。
夏霜霜连训练的心情都没了,拉着冯媛陪她去商场买高跟鞋。
“哈哈哈哈哈,进击的巨人?凛神真的这么说你,哎呀我去,他可真的太逗了。”
夏霜霜在一排排鞋架前走来走去,挑好又放下:“能别笑了吗?我都快绝望了。”
“要我说,你就别惯着他们呗。‘高跟鞋是什么?我夏高大并不知道。’你应该这样的回应她们。”
“如果大家都穿的话,我不穿也会很奇怪吧?”夏霜霜挑了双银灰色的小细高跟,“不是我矫情,我是真没穿过高跟鞋,我会不会摔死啊?”
“10厘米而已,能摔得死谁?”冯媛挑了几双鞋,在夏霜霜脚边一一比过,“我跟你说,你得用大腿的力量来带动小腿往前跨出步伐。你只要微抬一点,可以把身体的重心向上,这样步伐会显得轻盈干脆。”
夏霜霜:“我仿佛是个假女人。”
夏霜霜:“我为什么觉得我连基本的走路都不会了?”
夏霜霜:“哎哟,老冯,快过来扶我下,好像闪着腰了。”
……
隔天夏霜霜去会议厅的时候,钟艳正踩着高跟鞋在会场走来走去,指挥手下一众礼仪部的女生做事情,看见夏霜霜过来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一笑,半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夏霜霜知道了,这就是个圈套,专门套她夏霜霜来的。
后宫剧她是看了不少,但真的跟人明火执仗地干起来倒是很少有过,看钟艳的样子也不像是想怎么直接干翻她来着,估摸着要使阴招。
这会儿她要是跟班长说不干了,估计班长的唾沫星子能水漫金山。
她也不懂,好好一个校园青春励志大戏,怎么就变成后宫夺帝大戏了。
她叹了口气:“算了,小心点,小心点吧……”
然后看每一个人的脸都觉得她们脸上写了“我是猴子派来的搅屎棍”。
她朝钟艳走过去。
“来了?”
仿佛老朋友相见一样自然?
“来了。”
“嗯。”钟艳轻轻应了声,眉笔在眉尾勾出的一条仿佛让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凌厉了,她朝夏霜霜扔出去一个纸袋子,“要换的衣服和鞋子都在里面,更衣室在最左边,大小未必合适,都不是量身定做的,将就着穿。”
真是个很重要的伏笔,这意思就是肯定会不合身了。
绝望。
唯一庆幸的是,昨天她拉着冯媛去买了双高跟鞋,不然估摸着真的得被穿小鞋了。
“我自己带了鞋。”夏霜霜强调道,“高跟鞋。”
钟艳眉尾抬了抬:“哦,那你穿自己的好了。”
夏霜霜抱着衣服去了更衣室,选了一间空着的钻了进去,反锁上门。
旗袍拿出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像容嬷嬷对待紫薇一样绵里藏针后,她略放心地把旗袍给换上了。
隔壁间忽然一阵响动,一个女声响起:“你知道吧?钟部长跟郑楷分手了。”
“什么?不知道呀!哎呀,那钟部长一定很难过吧?难怪看她今天的眼圈都是红的呢。”
那回答一股子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郑楷那种富二代,跟谁能好过三天?不过,我听说啊,这次是郑楷劈腿了。要说他劈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关键是劈腿对象,很耐人寻味。”
“谁啊?”
“你肯定认识,数学系那个学霸加系花,夏霜霜来着。”
哦,这是最近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同一件事。
偏巧每次都能被自己给撞上,故事会都不带这么写的。
隔壁间两人噼里啪啦一通话说完,换好衣服出去了,留下在安静空气中纹丝不敢动的夏霜霜。
夏霜霜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郑楷发了个微信。
夏天一点都不热:你跟钟艳分手了?
全宇宙第一英俊:是啊,怎么了?
夏天一点都不热:为什么?
发出去了又很后悔,她算老几,就算是队友、是朋友,问这种问题也很敏感吧?她想点撤回,但那边已经回了微信过来。
全宇宙第一英俊:没感觉了呗。
全宇宙第一英俊:成天拉着我买东买西,花钱这事儿我没什么可在乎的。但日子久了,就感觉自己不像男朋友,像她爸。老子才几岁,老子还是个宝宝呢,能有她那么大个女儿?
全宇宙第一英俊:你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夏天一点都不热:没啥。
旗袍讲究贴身,夏霜霜刚上身的那件……实在有点不可描述,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目测打探过她的size,她简直快要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而旗袍的开衩居然开到快屁股沟了,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
她恨恨地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
夏天一点都不热:分得好。
换好衣服和鞋,夏霜霜把自己的衣服手机都收拾进包里,锁进储物柜。
因为担心钟艳会套路她,把她储物柜的钥匙骗走,她还十分心机地用穿钥匙的绳子把头发绑了起来。
呵呵,我藏在这里,你一定不会找到了吧?也不会有办法套路我了吧?
夏霜霜忍着满肚子的脾气,走出了更衣室。
三个小时的研讨会,夏霜霜就踩着高跟鞋贴着墙角,足足站了三个小时,中途某教授渴了28次,某副主任饿了13次,某院长喊冷喊热纠结空调温度8次……全在钟艳的眼神示意下,由夏霜霜踩着高跟鞋来完成了。
其他四位礼仪仿佛四大金刚,纹t?丝不动。
于是,在踩着一天高跟鞋来来回回地走动之后,夏霜霜的脚彻底肿了。手腕上的计步手表显示今天走了3万多步。犹记得上一次这么大的运动量,还是隔壁家的二哈叼走了她的计步手表,在外撒欢跑了一天呢?
人生真是太绝望了。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送走几位大佬,夏霜霜立马把鞋子给脱了,双脚踩在平地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她拎着她的小高跟鞋,哼着小曲儿去了更衣室。
脚是痛了点,但好歹没让钟艳掀起什么大浪啊,就是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才厉害。
其他几位礼仪换完衣服出去的时候,碰到钟艳,邀她一起撤退,被她婉拒了。
钟艳:“你们先走吧,我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没。”
几个人也就识相地走了,钟部长还在失恋期,万一一个心情不好,殃及池鱼,不是平白招惹吗?
钟艳走到更衣室外的时候,还听见更衣室里那位落单的二霜同志愉快地哼着歌。
她握了握手中的钥匙,钻进钥匙孔里,转了几转,门被反锁了。
再然后,手心里放着的夏霜霜的那根绑头发的头绳,被她直接丢到了垃圾桶。
平时不爱绑头发的后果就是,头绳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钟艳最后拉了拉门,确定没有手中钥匙就无法打开后,从容地离开了。
而此时,伸手摸到后颈顺滑头发的夏霜霜才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她先是呼吁自己冷静点,然后在更衣室里翻翻捡捡找了一圈,毛也没找到,才扑到门口去拉门。用力转了数次把手,她才确信自己被某个心机girl反锁在了更衣室。
而她的手机、钱包、衣服、鞋子……都在储物柜里,但她的钥匙却下落不明……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夏霜霜拼命拍门,试图引起走过路过甚至打扫的阿姨的注意,可偏偏,这是个无聊的周末,更没有人会无聊到往报告厅来闲逛。
会不会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到时候微博头条就是:#惊!某知名大学惊现密室杀人事件!竟是因情而起!#
她越想越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手机!手机啊!真的不得不承认,手机是人类的好朋友!
更衣室是由封闭的内室改造的,跳窗这条路是没戏了,留给她的只有两条路。
一,等;二,把大门卸了。
夏霜霜看了看自己纤细的胳膊,选择了一,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霜霜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了眼手表,已经是10:38PM了。她已经接受了等到第二天早上,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开门才能解救她的设定了。
忽然,就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男声在门外响起:“谢谢啊,这么晚把您吵起来过来开门。是啊,我女朋友走得晚,她同学把她给忘了,关在里面了。是啊,那是我女朋友嘛,我得记着啊。这么晚了见不着人,也联系不上,到时候家里人都担心……”
门打开,外间的灯光亮起,纪寒凛高大的身躯立在门口,夏霜霜心底忽然有汹涌的湿意,然后她也没管站在纪寒凛身后的门卫大叔,以火箭一般的速度冲过去,像一个肉球一样撞进纪寒凛的怀里,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没有为什么啊,她就是真的很绝望很绝望,然后他就出现了。
正好是他。
也只是他。
两人在门卫大叔“这小伙子不错啊,真心体贴女朋友啊”的感叹中离开了……
储物室的钥匙实在找不到了,只能到时候找专管员拿备用的,于是夏霜霜就踩着她那双高跟鞋、穿着那身勒得她喘不过气的旗袍,跟在纪寒凛身后。
先前因为旗袍实在太紧,夏霜霜又一个人在更衣室,就把领口的两颗扣子给解开了,头发也凌乱得仿佛刚刚经历过什么大事一样。纪寒凛顺着她的头发,看到她白皙的脖颈,再是那……开了两颗扣子的领口,依稀露出些许春光。
他把目光收了,又看了一眼她肿得老高的脚,以及……那白花花的大长腿。
“巨人,你能把鞋脱了走吗?你的脚不打算要了?”
“我也想脱了啊,可这又不是拍偶像剧,回寝室的路都有专人检查过。万一路上有个碎玻璃,割破脚了怎么办,我还是再踩会儿吧,快到了。”
“那我背你吧!”
“?”
夜风袭来,夏霜霜的头发飘了一飘,什么?什么?纪寒凛说背她?哦呵呵呵,然后他肯定会说,夏二霜你个死胖子为什么这么重,对吧?套路啊,都是套路。
“不、不用了吧,毕竟我是巨人来着,背起来不是很容易……”
纪寒凛眸色深邃地盯着她,其实,大晚上地看得见个屁啦,但是就是他身上那个气场,她已经感觉到了啊,明明白白地说了,他要怼她!
“但凛哥是巨巨人,所以一定可以的哦!”
夏霜霜把手搭在纪寒凛的肩膀上,一条腿一抬……
于是,纪寒凛的手这么一捞,不自觉地就摸到了旗袍开衩的大腿……
夏霜霜:“……”
纪寒凛:“……”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两个人此时的造型十分诡异。夏霜霜两只手勾在纪寒凛的双肩上,一条腿正翘着架起来,另一条腿在将架不架的犹豫期,而纪寒凛的一只手正牢牢地握住了她几乎不着寸缕的大腿根部……
那画面,太美……
夏霜霜:“那个,凛哥。我觉得,我还可以再走二万五千里……”
仿佛那个“我感觉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表情包。
纪寒凛:“……”
夏霜霜:“凛哥,你要不要松松手?”
“凛、凛哥……松手,我他妈不会劈叉啊!”
纪寒凛终于松了手。
刚刚那肌肤滑腻的感觉,仿佛还留在掌心。
为什么感觉自己像一个猥琐的老男人?!
纪寒凛开始脱衬衫。
“不、凛、凛哥……你冷静点,哎哟喂!”
纪寒凛弯下身子,夏霜霜的高跟鞋给脱了扔在一边,然后一手抬起她的脚,把衬衫包在她的脚上。一通折腾完,他站起身,把高跟鞋拎在手上。
“这样就不会踩到玻璃了。你刚刚鬼吼鬼叫什么,我为什么要冷静?我看起来很不冷静吗?”
长长的马路上,再无他人,圆月悬空,树影摇曳。
“也没有……”夏霜霜踩着纪寒凛的衬衫和他并肩而行,“就是,那个,凛哥,你为什么会来救我啊?”
纪寒凛眉头动了动,然后不动声色地回答:“我散步,刚好路过门口,听见你求救,我就顺手救你了。”
“……有谁会那么无聊,大晚上散步到报告厅外的更衣室?”
“我。”
……
沉默,十分尴尬的沉默,连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充满了尴尬的元素。
“那个……凛哥,要不我唱歌给你听吧,我唱歌贼溜。”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气氛好像有点怪?纪寒凛的气压好像有点低?
“啊……凛哥,我这首唱得不是很好,我换一首。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气氛真的是被她引导得越来越奇怪了。
“那个……凛哥,其实我不会唱歌嘿嘿嘿嘿,我刚刚都是瞎哼的,歌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呀!”
纪寒凛:“大晚上的鬼哭狼嚎,你想让别人说咱们Z大闹鬼?”
夏霜霜:“……”
她只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又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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