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欢从南苑出来,直奔北苑跑去。
虽然秦淮贺答应会救她母亲,但她也不能闲坐着干等,她没有那个耐心。
北苑的管家告诉她,两名佣人离职走了。
要了佣人的电话和家庭地址,黎念欢就飞奔着离开秦家。
刚走出别墅花园那扇大铁门,迎面走来一对中年夫妇,黎念欢停下脚步,心里五味杂陈地看着那对熟悉的夫妇——她的父亲和后妈。
两人脸色沉重,眼神里看出有些怒火,靠近后,黎念欢率先开口:“爸,妈,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两人也没有应答她,黎柳华一言不发,刘月直接进入正题,道:“警察通知我们了,说珊珊没有吸毒,我搞不懂警察为什么还要拘留她45天,听说你三哥官职很大,你去跟你三哥说说,让他把珊珊放出来。”
这是多嚣张的命令语气,来求她帮忙还端着架子,黎念欢不由得抿唇,苦涩一笑。
45天拘留?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卖/淫之罪吧,45天已经很轻了,还不知足?
没待黎念欢开腔,刘月不耐烦地伸手推了一下黎念欢的肩膀,“喂,你听到我说话吗?”
黎念欢被推得踉跄一步,差点跌倒,她皱眉看向刘月,淡淡的说,“做错事了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45天也不久,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让里面的人教育她,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刘月被气得怒火中烧,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戳到黎念欢的额头,咬牙切齿怒骂:“你简直就是个白眼狼,珊珊好歹也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举手之劳你都不帮你还是人吗?你简直就是……”
黎念欢打掉她的手指,后退一步,深呼吸一口气冷冷地反问:“更不是人做的事情,黎珊珊都做了,她……”
黎念欢欲言又止。
如果说黎珊珊卖姐求荣,估计面前这对宠爱小女儿的夫妇也不会相信。
黎柳华恼怒地开口:“或许别人不知道夕国鼎鼎大名的秦淮贺将军是秦家子孙,但我知道秦淮贺是你名义上的三哥,现在让你开个金口那么难吗?那是你妹妹,她现在在受牢狱之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被这对夫妇骂得猪狗不如,连自己妹妹都不救的自私姐姐,黎念欢觉得很是可笑。
刘月怒斥:“珊珊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这么铁石心肠?”
黎柳华也怒不可遏,“如果你连这个小忙都不帮,那我们父女关系就到为止。”
黎念欢一怔,看向黎柳华。
从小就没有得到他任何一点父爱,现在为了黎珊珊,还要用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她?
可笑的是这两人太看得起她黎念欢了,在秦淮贺心里,她连尘埃都不如,又怎么可能无条件地轻易帮她?
正在这时,大铁门缓缓打开,一辆军野车缓缓行驶出来。
刘月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拖住黎念欢的手臂,硬拽着她去拦截车辆。
刘月对着车招手哈腰,此刻笑容可掬,态度谦卑。
阿良回头,对着后座的秦淮贺说:“三少,念欢小姐和一个中年妇女拦路了。”
秦淮贺眉心轻蹙,抬眸看向前方的时候,车窗已经被人敲响。
他把车窗按下来,窗外迎来一张浓妆艳抹,苍老而俗气的笑脸。
“三少,你好,我是念欢的二妈,算起来我们也算亲戚了哦,今天真的很抱歉打扰你了,念欢的妹妹被莫名其妙的捉走了,要关45天,我们家念欢很心疼她妹妹的,她想求你帮帮忙……”
刘月说一大堆高攀拉亲戚的话。
黎念欢被强行拽着手臂站在旁边,她就静静地看着坐车里面那个高冷的男人。
上天真不公平,给这个男人造就了这么精致完美的容貌,为何不给他一颗温暖的心?
只要有他存在,感觉整个世界都进入了冰河时代。
刘月依然在喋喋不休:“……念欢是你名义上的妹妹,珊珊是念欢的妹妹,按道路,珊珊也算你的妹妹了,请三少看在念欢的面子上,帮我们一个小忙吧,对你来说,这根本不是事的。”
口水都说干了,秦淮贺像万年冰山,毫不动容,清冷的目光依旧看着前面,但他却没有叫司机开车离开。
刘月后知后觉,猜测这个男人是在等黎念欢说话呢,她心急过头,偷偷地用力掐了一下黎念欢手臂,压低声音呢喃:“给珊珊求情。”
黎念欢眉头一皱,痛得缩回手,咬了咬下唇瞪着刘月,心里一把火熊熊燃烧着。
可她又能怎样?难不成掐回去?
刚搬回到黎家的时候,有一次跟她顶嘴推一下她而已,就被父亲往死里揍,那种痛至今还历历在目。
虽然不情愿帮黎珊珊,但她还是开口了,“三哥,请你帮帮黎珊珊吧。”
刘月立刻点头:“对对,帮帮我们家珊珊吧。”
秦淮贺歪头,鹰隼般锐利黑眸看向黎念欢的俏脸,在刘月万分期待的注视下,他脸色淡漠,绝冷地下达命令:“阿良,通知一下那边,查查黎珊珊之前还有没有什么过错,45天太轻了,要多罪并罚。”
刘月脸色骤变,连站在一米远的黎柳华都十分错愕,这反效果来得防不胜防,一时间让他们无法接受。
两人都傻愣住。
“是。”阿良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黎念欢早已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帮忙,可没有想到比她想象中更加糟糕。
看着秦淮贺那双迷惑人心的双眸,黎念欢感觉掉进了黑乎乎的冰洞里,寒气逼人还深不见底。
她永远都猜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讨厌她到什么程度了?。
秦淮贺寡淡地问:“还有事求我吗?”
这问题简直就是极大的讽刺,她黎念欢还敢求他什么?
她敢吗?
求他救母亲把自己推入未知的地狱。
现在只是一个小忙也能演变成大祸,她苦涩地挤出一丝冷笑,垂下眸不再看男人高深莫测的眼眸。
“没有”她小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