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的画面混合着两人恋爱的三年、结婚的四年混杂在一起，一帧一帧地在厉淮安脑海里回放。
他此刻不觉得痛彻心扉，不觉得苦不堪宴，只觉得没意思，没有程昭愿，厉淮安连活着都开始觉得没劲，失去了意义。
程昭愿的离开，抽走了厉淮安身上残存的人气和活力。
情和爱在人世间的确不是稀罕物，它随处可见，程昭愿才是，程昭愿于厉淮安，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藏。
现在想来，他过去为数不过的真实的快乐，都是程昭愿给他的。
但他什么都没能给程昭愿。
厉淮安都有一种快要流失、将要抓不住的无措感，他祈求原谅，威胁，这些都不足以令程昭愿回头。
她不要他了。
她要和谢骆在一起。
谢骆……
厉淮安真正认清他和程昭愿分手事实，不是从程昭愿的决绝无情开始的。
而是从今天，她和谢骆站到了一起，取得了胜利。
第二天，谢骆没有来接程昭愿下班。
她走到地下车库，看见车子旁边站着的男人，步伐却没停，而是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厉淮安目光诚挚而认真。
“程昭愿，你能再给我……”
程昭愿抬手便扇了厉淮安一巴掌：“不能。”
厉淮安心底浮上戾气，不是对着程昭愿，也不是对着他自己，而是他恼怒为什么许多事情总要用阴差阳错来证明和教训什么。
“谢骆就可以？”他不甘心地问道。
“跟你没有关系。”程昭愿吸了吸鼻子，说话也带着鼻音，听起来没以前那么冷漠，但她脸色分明很冷。
“我和你已经分手了，”程昭愿不去看厉淮安，“所以我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都跟你没有关系。”
厉淮安深吸了口气，像是感觉不到脸上的火辣：“你以前说只喜欢我。”
程昭愿觉得好笑：“你也说了是以前。”
“我知道错了。”厉淮安伸出手，试图去握她的手腕。
却被躲开。
程昭愿语气冷淡：“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要离婚，厉淮安，你能不能不缠着我了？”
厉淮安被程昭愿的话迎面一击，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你觉得，我是在纠缠你是吗？”
程昭愿终于正眼看他，眸子泛着冷光，“不是吗？周先生觉得这不是纠缠？”
“那谢骆呢？他难道不是？！”
一想到他们那么多年，如今快要被一个陌生男人侵占抹杀，厉淮安就恨得想要杀人。
“你非扯谢骆做什么？”程昭愿皱起眉。
厉淮安勾起嘴角，眼里的泪光却终于忍不住了，他哑着声音质问程昭愿，“他不是纠缠，凭什么我是？”
他死死盯着程昭愿，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吃下去，想要将他捏碎又舍不得：“你就这么讨厌我？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程昭愿没想到厉淮安会情绪崩溃。
“我给过你机会了。”她往后退了几步，低声说，“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没要。”
她离开之前的那段时间，厉淮安有许多机会反思自己的行为。
但他没有，他理所当然地享受并消费着程昭愿对他的包容和爱意，直到程昭愿清醒抽身离去，他才知道后悔。
“可我离不开你。”厉淮安对程昭愿的油盐不进感到无措，“阿轲，我爱你。”
他只能这样说，别的话，都不够表达。
程昭愿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捶了一下，不是心动，而是心痛。
心痛过后，那种麻痹感袭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