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眉眼似月牙弯弯,声音欢快的在院里转:“知道啦!那你先陪我玩嘛!玩完我就回宫啦!”
顿了顿,她又笑道:“不过,你得先陪我逛逛。据说青楼媚态女子甚多,我倒很是好奇怎么你们男子都喜欢那里的女子,你带我去探上一探。”
执拗不过,林亦笙左右才勉强同意带嘉宁去青楼,不过这前提是换衣服。
嘉宁登时瞪大了杏眼,明显是理解错了,惊讶道:“为什么?”
“青楼向来女子不能进入,况且里面也没有男宠。”林亦笙一边解释着,又给小莲使了眼色。嘉宁这才别扭地跟着小莲换上了男装。
半刻钟后,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便走了出来,只是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柔和。公子表摸着扇柄评判道“眉宇间还差几分飒爽。”
谢嘉宁闻言摸了摸眉毛,随意的拉起林亦笙就向长街走去,悄悄道:“我告诉你,为了出来,我可是谁也没告诉,连丫鬟都没带。我是偷偷跑出来的!”顿了顿,“当然,灯节之后我便回去,不会特别烦人的。”
少顷,全东篱国最大最好的青楼便在眼前:怡红楼。
楼前没有老鸨,不似别的青楼,这个青楼从前朝开始异常受达官贵人喜爱。所以不用老鸨在楼前招人,也会有身价不菲的公子哥儿乐意进去。谢嘉宁努努嘴:“这里吧,平平无奇的,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乾坤。”
林亦笙扶贴了一下谢嘉宁嘴上的胡子,嘉宁立马背过身贴好胡子。转过头来给林亦笙看,问道:“这回呢?”
见林亦笙微微点头便甩手走进怡红楼。楼内老鸨也没在,正疑惑之际,小二打扮的人来到谢嘉宁面前打量着道:“这位公子瞧着面生,第一次来?”
谢嘉宁脸微微泛红,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确是第一次来。”林亦笙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侧眼打量了一眼旁边算账的掌柜:“小哥有什么推荐的人选么?”
小二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双手一拍乐呵呵笑道:“那必须有,我们怡红楼的头牌花弦歌,十两金子!一夜。”
谢嘉宁震惊得下巴都掉了,脱口道:“你抢钱呢?”
一瞬之间四下的人都看了过来,瞧着出了什么事。刚刚恭敬的小二变了脸色,尖嘴猴腮的不耐烦道:“有钱就来没钱滚蛋!敢找我们怡红院的事?我看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说话的功夫,周围马上围满了人。看热闹、嘲讽、置若旁闻的数之不尽,还有青楼里养的那些闲散打手。
谢嘉宁有些愣住,这辈子没见过这个场面,隐隐有些怯怯的强撑着道:“你本就是坑蒙拐骗,谁家头牌一夜十两金子?你哄谁呢?本宫,我今天非打你一顿不可!”
林亦笙撇了眼四下的人,拦下谢嘉宁就要挥上去的拳头,温润儒雅道:“你们这是,想赶人走?”
嘴角勾着一丝笑,似笑非笑像是在看一个没什么用处的人。小二唾了一口,不过气势上输了些,一会儿就打回来了。这两个死娘养的,一会可不要跪着爬着来讨饶!
“没钱的货,兜里比脸干净,还有什么闲心来逛青楼?我呸!真当我们怡红楼是冤大头啊,你们两个娘炮穿的体面,兜里没钱来个屁青楼啊!真看得起我们!”
小二越骂越有理,说着说着总感觉应该把这两个砸场子的打一顿,在扫地出门,让他们在整个宣城颜面尽失,这样才能出口气。想着抬手摆了摆手指得意道:“来人,抓住他们。”
谢嘉宁听着议论纷纷的人声,私下拽了拽林亦笙的衣袖,小声道:“要不不看了,去别的青楼。本公主,我一个月也才只有五两黄金。”
“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回去?”林亦笙对小二这番话丝毫不在意,或者说这小二不会做生意,也拍了拍谢嘉宁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你们在干什么!”
此话从三楼主包间传来,声音沉稳有力,气势强大,小二听着倒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须臾一个小厮毕恭毕敬的同林亦笙二人恭敬得行了礼,而后瞧着哈皮狗一样乐着的小二,抬腿便踹到了腹部。
小二震惊的飞了出去,大街上的人瞧着从怡红楼出来的人,都知道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怡红楼的小二。当初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觉得高人一等,好一番张扬跋扈,可是积攒了不少“好”名头,几乎整个宣城都知道有他这么个害人的蛀虫。能瞧见他出了洋相,众人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么个拿捏的时候,否则以后再让他得了势去。
“看来他平日也不是什么好人嘛!”谢嘉宁收回眸色撇了撇嘴道,这小二说话总叫人不舒服,现在也算是得了报应了。
林亦笙淡淡的瞧着眼前的人,目光如炬。这人带着白色斗笠,硬是看不清面容。
那人推给他刚倒的新茶,林亦笙微微挑眉看向他。斗笠内传出刚刚那沉稳的声音:“这位便是当朝公主嘉宁公主吧,果然人如其名。”
谢嘉宁莫名其妙的看了斗笠一眼,侧眸看向林亦笙。林亦笙则捡起茶慢吞吞的饮了一口,不咸不淡的“喔”了一声。
斗笠似乎微微愣住,声音轻巧道:“刚刚听林兄也是来瞧这头牌的,那我将她叫来,就当做送林兄的见面礼了。”
正说着,红衣女子媚眼如丝,一叶弯弯柳叶眉,樱唇琼鼻,肤若凝脂,步履盈盈。身形更是凹凸有致,可以说女子该有的,都有了。谢嘉宁面色一红,头一次见青楼花魁,何曾想到花魁竟是如此的…妖艳。
花弦歌见林亦笙,愣了一瞬,不止她愣了一瞬,林亦笙也是愣了一瞬,甚至内心还有疑问。然而这女子却娇柔道:“二位爷是要一起么?弦歌怕是身子要空亏呢。”
谢嘉宁顿时瞪大了眼,一,一起?难道她是想,没想到这小小花魁言语竟如此浪荡!
林亦笙正色看向斗笠,这里面的人,他不认识,可这外面的人,他认识,还是他曾经的挚友。喉中忽然有些酸涩,解释道:“姑娘,不要误会。”
花弦歌直视林亦笙的眼,似乎在看着谁。谢嘉宁见状皱着眉张开手臂挡在她面前:“你,你不准看他!”说着还扬了扬下巴,似乎在宣示主权。
花弦歌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讽刺嘲笑的意味。软软道:“怕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倒是天真无邪。”
又瞧磨了谢嘉宁全身上下一眼揶揄道:“还没熟,会涩的。”
闻言谢嘉宁耳根子一热,双手捂胸羞耻道:“你说什么呢!简直,简直不知廉耻!”
斗笠砰的一声放下了茶杯,缓缓道:“林丞相好生享受,在下告退。”
谢嘉宁奇怪的瞧着那白斗笠,这人从始至终都没露面,怎么同林亦笙说话竟是如此熟练?甚至,似乎自己也在哪里听到过。
林亦笙抿了抿唇,偷瞧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谢嘉宁,轻咳一声无意道:“嘶!这要是能有平时吃的枣糖桂花羹就好了。哎~”
谢嘉宁闻言眸光一亮,立马瞧着林亦笙接话道:“我去买!”说着瞪了一眼花弦歌,扬门便出去了。
“你怎会落得如此?”林亦笙不解道。想来她现在应该过一个安心快乐的日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青楼?还是这赫赫有名的怡红楼!难道是刚刚……
“自作自受罢了,我这样的人,本就不会有好下场。”花弦歌坐在身侧斟了杯酒,眼中闪烁了一下柔柔道:“公子可否再题一诗,不为我。”
林亦笙微微抿唇,见她不肯说缓缓道:“好。”
“我来弹筝。那时刚进怡红楼都是现学的,开始的时候手每夜每夜的疼,不过现在倒是没那么娇气了。”
花弦歌从内帘抱筝而出,架坐在林亦笙面前。手指婉转轻勾素弦,手下的乐声时而激烈,时而缓慢。如泉水一般倾泻而下,又如鸟鸣山谷雀跃于耳。
林亦笙口中含了口气,屏息垂眸磨墨字诗。
筝落于耳,余音尧梁。染笔宣纸,应景颐和。
余音未消,花弦歌从容起身走到林亦笙面前,笑问道:“做的什么诗?”
花弦歌勾了勾唇,拾起作好的纸张,瞧得仔细。“
筝筝吐绝调,
忧愁诉清曲。
弦高难张断,
声至从容续。”
花弦歌眉尾扬了扬,小心收起纸张。声音轻巧,似是获得了什么宝藏什物:“谢了。此诗,我一定保留着,直到我死。”
林亦笙微微皱眉,这事情和想象里的不一样,谢迟君不是答应了么?这是怎么回事……抬眸瞧着花弦歌开口问道:“你……”
“那小姑娘很喜欢你,要珍惜……”花弦歌打断他,垂下眼帘,眉尾泛了红。
说着还没等林亦笙反应便将他推出门,“客人请回吧,奴家今日不便伺候。”
林亦笙微微皱眉,瞟了一眼一个正对着自己的房间,里面坐着刚刚的那位斗笠。咬了咬牙,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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