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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岘垂下眼,没有任何忽悠她的负罪感,淡漠的声继续:“身上还有伤吗?”
  苏芮初摇头:“没了。”
  额头上这一块是撞的。
  被苏小菁推了下,撞到柱台的红印。
  只不过现在有些青。
  偌大的卧室里安静异常,只有他指尖轻揉的细微动作,让人不容忽视。
  落地窗没关,微风吹过来,将苏芮初火热的脸颊吹得凉了一片,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脸红了。
  果然是恋爱脑。
  苏芮初,冷静。
  这是个骗子,当初他就是这样,骗了整个苏家财产!
  “你例假大概后天会走,学校的假我替你销了,后天按时去学校报道。”
  因为她来大姨妈,所以他直接给她请了一周的假。
  穆岘起身,自然而然关闭落地窗,窗帘也一并拉好。
  井井有条。
  明明是家务事,但他做起来竟然说不出的优雅随性,矜贵异常。
  “红枣枸杞茶,加了点姜,全部喝完。”
  苏芮初爬起来坐好,仰头看一侧他带来的杯子:“我不喜……”欢姜。
  “放了红糖。”
  穆岘冷着脸,打断她的话。
  他一脸的“别惹我生气”的神色。
  要多冰冷就有多冰冷。
  苏芮初根本不敢说话。
  片刻后。
  她点头:“哦。”
  穆岘交代完就走,出去前顺便替她关上门。
  她捧着杯子,碎碎念:“我大姨妈什么时候走,你比我还清楚?”
  变态。
  不过,这红糖水味道还不错。
  竟然没尝出来姜味。
  一直睡到半夜。
  苏芮初口渴了爬起来喝水,从落地窗方向一瞥,隐约看见楼下大草坪上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那人好像……没穿衣服。
  “幻觉了?该睡觉了。”
  一定是白天被常峋的污言秽语吵到耳朵了。
  不然她怎么会有这种幻觉?
  她迷迷糊糊,倒头就睡。
  ……
  “是我的错,求您原谅!”
  常峋光着膀子跪在苏家别墅前,偌大的草坪上,他以额头触地,虔诚又忏悔:“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夜晚的温度只有3摄氏度,寒风料峭,苏家别墅区又是四面环山,冷风吹来后像是在固有的池子里打转,来回刮,宛如一种新型酷刑,冻的常峋后背一片呈紫色,恐怖极了。
  他跪了将近6个小时。
  一丝不挂。
  从苏芮初睡熟开始,他就在这儿认错了。
  可惜他连穆岘的面都没见到。
  闽越倒是来了,言简意赅:“你以为你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这小子,竟然妄图调戏苏小千金!
  岘哥养大的小千金,岘哥自己都没欺负,被这小子欺负得掉眼泪了。
  岘哥不弄死这小子,他闽越都想弄死这小子。
  “是我的错。”
  常峋磕头,闭上双眼,诚恳请求:“求闽哥替我说说情,我想跟在穆先生身边做事,我想……”
  “别得寸进尺,”闽越面无表情,“谁让你动不该动的人。”
  不该动的?
  常峋继续磕头,额头被撞出一片红印:“求穆先生给个机会!”
  他是真不知道穆岘这么疼爱这个小侄女。
  苏芮初的个人资料太保密了。
  “求穆先生给我个机会!”
  常峋每重复一遍,就对着地上磕头,轻声:“求穆先生,给我个机会。”
  这次是他看走眼了。
  谁知道穆岘护着一个苏芮初,竟然把苏芮初的所有信息都藏的好好的,也从没让她公开露过面,她最近一次露面是在上次的宴会上,可惜见到她的人都是苏氏内部的肱骨人员。
  这种保护方式,明明是大家族保护继承人,保护两三岁娃娃的那种模式。
  还不准媒体报道照片。
  以至于众人的理解是:啊,首曲宁市富豪榜的苏家,只有一个小千金。
  “你动岘哥,都比动这位小祖宗好。”
  闽越怜悯的盯着他。
  动岘哥,会死。
  动岘哥的小祖宗,会生不如死。
  要不是答应了常老保他,就这小子,不死也要残。
  常峋再次磕头,牙关紧咬,冷风刮得他双颊僵硬,麻木,甚至颤抖得毫无知觉:“求您,我真的知道错了。”
  别墅外是无形的酷刑,宛若血雨腥风,折磨着常峋的精神力。
  别墅内。
  是苏芮初懒洋洋的翻个身,裹着被子,抱着自己的大玩具娃娃,吸溜吸溜口水,偶尔说两句梦话,又换了个姿势睡觉。
  ……
  一直到早晨7点半。
  “穆先生……”
  常峋终于见到穆岘,浑身已然冻成冰棍,他还维持着跪地的姿势,每一道寒风刮来都像是一把匕首,锋利无比,在他身上划下一道,留下丝丝缕缕的血迹。
  他咬牙:“穆先生,求您……”
  穆岘冷眼扫过,云淡风轻:“别杵这儿。”
  快八点了。
  苏芮初会按时醒来,到时候看见没穿衣服的常峋。
  会脏了眼睛。
  常峋磕头:“穆先生,我想求……”
  草坪里的绿草在温度下变得像是绵绵细针,刺人的很,骨子里都是疼的,早上这会儿还挂着可见的白霜。
  穆岘给了闽越一个眼神,转头进了别墅。
  “你真的想跟着岘哥吗?”
  闽越轻声询问。
  常峋双眼一亮:“当然!”
  闽越怜悯的摇摇头,道:“从底层做起,你先去跟着阿飞干吧,要是能从那边活着回来,才有这资格。”
  “好,好!”
  清走了人。
  苏芮初确实按时8点起床了。
  她咂巴嘴,顺手揉了揉脑袋,打着哈欠去洗漱,镜子里的人唇红齿白,脸蛋上的肌肤吹弹可破,五官更是如精致的洋娃娃似的,立体又漂亮。
  到走廊,她冲楼下看一眼。
  穆岘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你给我规定的作息表能不能改一改,八点太早了,现在是冬天。”
  苏芮初睡眼惺忪,坐在他对面,抗议。
  穆岘一句话没讲。
  他一举一动都是古老贵族般的姿态,与生俱来的优雅,这份讲究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让他即便是随意的给吐司面包涂抹水果酱时,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涂抹好的面包,递给她。
  苏芮初一只手接过,塞进嘴里:“谢……”
  想到昨天他说的,说一个“谢”就得主动过去挨揍。
  她直接闭上嘴。
  果然,穆岘扫了她一眼,才收回视线。
  苏芮初笑着说:“我想要蓝莓酱。”
  穆岘重新涂抹,是蓝莓酱。
  递给她。
  她又接过,顺便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递给他:“你切。”
  穆岘把餐具放在桌上,清脆的声音响起。
  他抬眸,清冷的声:“我是把你养瘫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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