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将人安排在了清苑,离着您远远的,她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昨天去了趟厨房,还给管事娘子塞了银子,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天一早,许煊刚打完拳,郑嬷嬷就来禀报姚栀的事了。
打从知道许煊不喜欢姚栀后,她对妾室的厌恶便也不再遮掩,她的主子也就是许煊的生母,就是被妾室害死的,原本若是许煊喜欢还会给姚栀几分颜面,可既然许煊根本不在意,她自然也就可以由着本性来。
“不管她。”
许煊摆摆手就让郑嬷嬷退了下去,如果说之前他对姚栀的态度,只是不介意养一个闲人,那在苏家推迟婚期之后,他就没办法那么平心静气了,他不喜欢她,见都不想见到。
他挥退了郑嬷嬷,径直往后院去冲凉,这是军营里带来的习惯,行军在外当然不好讲究,每次操练完一身的土和汗,他都是直接从井里提了水出来冲,眼下就算回京了,有足够的下人供他使唤,他也没有改这习惯。
他不主动吩咐,府里的下人也不会自找麻烦给他送热水,这些年他回京的时候都是如此。
可今天后院的井边却多了一只铜壶,壶口还腾腾的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烧开没多久,被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他有些纳闷:“石丫,你烧的热水吗?”
石丫是他麾下阵亡将土的女儿,如今才十二岁,原本她还有个姐姐的,后来死于疫病,她无人照顾,他便将人安置到了将军府。
小丫头生的虎头虎脑,很是憨厚可爱,闻言自门后探出头来:“不是,刚才来了个可好看的姐姐了,她提过来的,还带了食盒,闻着可香了。”
许煊一怔,好看的姐姐?
这府里的女眷虽然不少,可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即便有几个红杏那样的年轻姑娘,石丫也都是认识的,不至于连名字都喊不出来,能让她这般含糊的,只有一个人。✘ŀ
“姚栀来了?”
他顾不上冲凉,抬脚就走了出去,本想问一句姚栀在哪,结果一抬眼就瞧见她端着皂豆和熏香,正朝他走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脸颊涨红,片刻后才屈膝见礼:“将军。”
许煊的脸刷的拉了下去,就在刚才,郑嬷嬷还说姚栀住的离他远远的,可现在人就跑到他跟前来了。
“你来干什么?”
姚栀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喜,微微垂下了头:“妾来伺候将军起身。”
“用不着。”
许煊一口拒绝,满脸都是不耐烦,“姚栀,是我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我不想看见你,以后你老老实实呆在你的清苑,别出来碍我的眼。”
姚栀抓着托盘的手不只觉一紧,似是被这句话刺到了,她垂下眼睛:“妾知道将军收容妾身是无奈之举,所以想为将军做点什么全做报恩……”
“用不着,”许煊眉头皱了皱,他不喜欢姚栀这幅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他发火的时候活像是在欺负人,可就算心里有些不自在,面上他神情却没有丝毫动容,“你不给我添麻烦就已经够了,出去。”
石丫扭头看过来,似是想替姚栀求求情,可见许煊凶巴巴的又不敢开口,只能瘪了下嘴唇。
姚栀对此却并不意外,只看昨天郑嬷嬷给她安排的院子,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有那么好亲近,但没关系,许煊这种人,虽然看着没有多大的官架子,可却足够骄傲,他是不会允许自已对弱者下手的。
所以不管他态度多恶劣,都对她造成不了威胁,只要她拿准以柔克刚这一点,总能水滴石穿。
只是眼下过犹不及。
所以沉默片刻她扯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是,那妾身就先退下了。”
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后退两步才转身,临出门前却又顿住了脚:“将军,妾听说您爱吃包子,今日特意去厨房学着做了一些,请您尝一尝。”
她将食盒递到石丫手里,这才走了出去。
许煊却是一愣,郑嬷嬷说过,姚栀给厨房的人塞了银子,他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为了给自已开小灶,现在看来竟然是为了学他爱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