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睁开眼,头顶的水晶灯投下刺眼的光,空调风凉丝丝拂过身体,像没穿衣服一样。
没穿衣服?!
姜瑭猛地翻身坐起,顾不上昏沉沉的脑袋,一低头首先看到一对傲然耸立的胸。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宋三少头一遭瞳孔地震了,几乎是踉跄着从床上翻下去。全身无力双腿发软,这不像是喝醉,倒像是被下了药。
环视一圈,房间是酒店常规的布置,姜瑭扶着墙疾步走到门前的穿衣镜前。
镜中映出一具女子的赤身裸体,白玉肌肤莹润夺目,及腰黑发微卷着散落胸前,细腰长腿,前凸后翘,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这是一副极其性感的身体,只是此刻那张美艳漂亮的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惊。
姜瑭抬手狠狠掐了一把这张脸。痛感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提醒着他这不是做梦。
还没来得及思考眼前这违背科学原理的情况,门外突然传来哄闹的人声。隔着一扇房门,他听到杂七杂八的人声,还有相机咔嚓的声音。
“是这里吗?”
“就是这间房!曾导就住这间房!”
“傅侗文真的在里面吗?”
“我线人亲眼看到她进去的!”
“这要是拍到傅侗文在里面,可就坐实她以前为了抢角色各种爬床的事了。房卡呢!快!”
姜瑭再懵逼,也知道目前情况不妙。趁着外面人找房卡的时间,他快速拉开对面的衣柜,拿出酒店的浴袍裹在身上,然后抱起扔在沙发上的一堆女士服装闪身躲到阳台。
天已经黑了。楼下霓虹闪烁,花园布局眼熟。
这是宋氏旗下的花云温泉酒店。
酒店主打一个贵字,所以客房都是独栋小别墅的形式,两间相邻的客房阳台间隔不到两米。滴滴两声,房门急匆匆被推开,四五个抱着相机的人冲了进来。姜瑭果断拎起浴袍,翻身爬上阳台,一个纵步朝隔壁的客房阳台跳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被下了药,这身体格外娇弱,能跳这么远距离已经是姜瑭努力后的极限,落地的时候再难把持平衡,重重摔在地上。膝盖和手肘蹭破了皮,血丝细细密密地渗出来,疼痛感再一次提醒他这一切的真实。
旁边的脚步声接踵而至,有人冲上阳台四处张望:“人呢?怎么没人?!”
姜瑭冷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人不甘心地张望一番,只得掉头离开。他先前待过的房间闹嚷了一会儿,再次归于安静。姜瑭缓缓坐起身子,没着急走,靠着阳台思考眼前的情况。
从刚才那群人交谈中得到的信息来看,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傅侗文,应该是个明星。所以他到底是变成了傅侗文,还是和一个叫傅侗文的人交换了身体?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现在躺在自己身体的人,会是那个叫傅侗文的灵魂吗?
他得和她见一面才行。
如果时间流速一致,这个时间的自己应该在……宋家老宅。
姜瑭有点头疼。
今天是宋家后辈每月一次和老爷子老太太聚餐的时间,宋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齐聚一堂。他自小在国外长大,和他们不熟便罢,回国后和他们相处得也不算愉快。宋老爷子最近因为他拒绝相亲的事本就对他有所不满,现在又出了这样的变故,可千万别闹出什么大岔子。
隔壁这间客房目前没有人,但不知会不会有客人突然进来,姜瑭不再耽搁,借着路灯整理刚才情急之下抱过来的这堆女士服装。
一部关了机的手机,一件红色的吊带裙,一双高跟鞋,一条……蕾丝内裤,还有一件和他常识认知中长得不太一样的文胸。
没有肩带真的不会掉吗?
姜瑭严肃地盯着这件性感的蕾丝内衣半晌,最后认命地闭了闭眼,借着阳台死角脱掉浴袍,手脚僵硬地把内衣往身上套。
手指一不小心碰到胸前耸立的“山峰”,眼皮狠狠一跳。
衣服穿到一半,刚才他醒来的房间突然又传来声响。姜瑭靠墙缩了缩,听到一个男人低怒的声音:“人到底去哪了?我不是交代过你不能出差错吗!”
两人往阳台方向来,吧嗒一声,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有个年轻的女声急切回答:“我亲眼看到她被扔上床的!连衣服都是我亲手脱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药效不足,被她跑了?”
“不可能!那药是我找人从国外搞的……真他妈倒霉,照片没拍到,还得罪了曾导。”
“那这部戏……”
“回去再说!明早你给傅侗文打个电话,探探她的口风,她应该不会怀疑你。”
交谈声远去,姜瑭缓缓拉上裙子的拉链,记下那道年轻的女声。
衣服换好,最后一步是穿鞋。
高跟鞋……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姜瑭毅然决然提着高跟鞋站起身,光着脚先将阳台的痕迹清理干净,又将穿过来的浴袍扔进房间的脏衣篓里,确定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才朝房门口走去。
经过门廊前的穿衣镜时,他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姜瑭在国外长大,见惯了凹凸有致的火辣美女,可饶是如此,镜中这副身体依旧令他惊艳。他不太关注娱乐圈,并没有听过傅侗文这个名字,但如此性感艳丽的浓颜大美人,想必名气不会低。
思及此,姜瑭返回房间,从抽屉里取出酒店为客人常备的口罩戴上,确定门外没人后,才提着高跟鞋拉开房门。担心之前破门而入的狗仔在楼下蹲点,他没有坐电梯走楼梯,而是前往员工通道。
花云温泉酒店作为宋氏旗下的产业,他自回国后就接手了酒店业务,自然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员工通道的门设有密码,平时工作人员都是刷卡进出,姜瑭输入密码打开门,穿过通道后走进一间清洁间,才终于将手机开机。
屏幕亮起来,壁纸是一家四口在天安门前的照片。
傅侗文穿着一件粉色的高领毛衣,大波浪的长发扎起来,少了艺人的美艳,像青春靓丽的大学生,搂着父母和一两岁的小女孩笑得很甜。
姜瑭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嘟嘟几声,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喂……嗯?靠!卧槽!”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姜瑭头疼地抵住额角。
傅侗文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她下意识闭着眼摸手机,熟练地划开后,刚喂了一声就察觉不对劲。
自己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粗!像个男人!
猛地睁眼抬手一看,纤细的手腕不见了,取而代之男人遒劲有力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腕上戴着一块价格不菲的男士手表。
这不是她的身体。
傅侗文一瞬间清醒。
她跳下床飞奔到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一个穿衬衣西裤的男人。袖口微挽,衣领解了两颗扣子,喉结之下劲瘦身材若隐若现,大约是为了休息,领带松垮垮地解开,透出几分慵懒贵气。
傅侗文瞪大了眼。
镜中的男人便也露出不符合他霸总气质的滑稽表情。
“我靠!”傅侗文说:“我好帅!”
她顿时想起之前在网上冲浪时看到过的话题——如果有一天醒来你变成了一个男人,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高赞回答:撸他一发。
傅侗文眼神忍不住往下溜,又赶紧制止自己流氓的念头。扔在床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傅侗文跑回床边拿起ᴊsɢ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十分眼熟。
这不是自己的手机号吗?
对面难道是……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接通电话,试探着开口:“喂?”
那头响起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了吗?”
傅侗文:“啊……”
姜瑭:“看看你的左手手腕处有没有一颗痣。”
傅侗文抬起左手,青筋分明的手腕中间果然有一颗小小的痣,在这个位置显得骨节尤为性感。
她回答:“有。”
那头用着她的声音冷静道:“我想我们大概交换了身体。我叫姜瑭,是你现在那具身体的主人,你是傅侗文吗?”
尽管早有猜测,但听到这番话,傅侗文还是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我是……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科学吗?”
姜瑭说:“科不科学以后再研究。两件事,第一,现在用你手上的手机给付岭打电话,让他到花云温泉酒店的B区停车场接我,然后将我送到滨海路的别墅。第二,你接下来要参加一个家宴,席间年龄最大的两位老人是我的爷爷奶奶,你不要暴露,应付一下找借口离开,我们在滨海路的别墅碰面。”
傅侗文愣了愣:“我谁都不认识,万一说错了话喊错了人怎么办?”
姜瑭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平时话少,和他们没有交流。不管他们问起什么,沉默就行。”
傅侗文:“……行叭。”
门外响起敲门声,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三少爷,快开宴了,老太太让我来叫您。”
傅侗文清了清嗓子,低沉道:“知道了。”她又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说:“那我去了哈。”
姜瑭:“嗯。”
自己的声音变得这么高冷,还怪不习惯的。
挂了电话,她依照姜瑭所说,先在通讯录里找到付岭,拨了个电话过去。大约是他的助理,那头秒接:“老板。”
傅侗文说:“你去花云温泉酒店帮我接个人,送到滨江路的别墅。”她想了想:“她在B区停车场等你,我把照片发给你。”
付岭说:“好的老板。”
挂完电话傅侗文打开搜索软件搜了一张自己的照片截图发给付岭,发完之后想了想,又在搜索栏输入“姜瑭”三个字。
很快就有相关链接跳出来。
傅侗文岂能不知道宋氏集团。京城顶级豪门,当年宋老爷子以房产起家创建宋氏家族企业,几十年时间宋氏企业遍布建筑、电商、软件、新能源各大行业,如今已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豪门企业。
而资料显示,年纪轻轻的姜瑭是宋家老三的长子,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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