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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沉默了许久,还是决定说上一些。
现在总不能再生那个女子的气不是?毕竟什么都没有发生,人也早早地赶走了。
她又不是一个喜欢生气的人,只不过是偶尔心情不悦,苏苒之思忖。
“知道吗?我本来想让她教你炼丹的。”苏苒之顿了顿,有些感慨地说道。
苏苒之想到最终没有实现这个愿望,不满地嘟囔:“会炼丹多好,就不用再去找别人。”
在外头、其他地方,炼丹师都是非常受欢迎的,受众极多,到每个地方都是被供奉的座上宾。
潮汐峰上没有会炼丹药的炼丹师,平时女子库房里积攒的丹药十分有限,每一枚丹药用小匣子装起,又贴上保存的符箓,最大限度的保存药力。
不过这座山峰上需要用的丹药极少,两个人能用多少?用度也不是太拮据。
“那怎么没去?”少年听着女子师尊的话,忍不住开口问。
他也喜欢炼丹。
傅寒舟有着同龄人都有的好奇心,对于那些东西也自是憧憬向往。
“她不要你啊……”苏苒之摇着脑袋说。
那个白浅予真不识货,不肯给她个面子,此刻想起令得女子又有些不悦。
……
“我不收。”白浅予冷着声音,听到苏苒之的提议并不高兴,有些沉下脸去。
“你知道,我潮汐峰需要个会炼丹药的。”苏苒之不理会白浅予的态度,语气坚定地说。
“为什么不肯收他,因为他是男子?”苏苒之抿紧唇部,缓缓问。
“只是其一。”
“更因为他是你的徒弟,我不收已经有师尊的。”白浅予闷着声音说道。
苏苒之的眉头蹙起,说道:“白浅予,他不用拜你为师的,只用跟普通弟子一样听些堂课,能学些东西就好。”
白浅予的眉头微微舒展,却仍不肯松口,“不收。”
“苏苒之,你懂吗?我没好处的。”白浅予最终叹了口气,徐徐说道。
“我可以给你好处。”苏苒之也不高兴,这个相识许久的人一点都不给她面子,而是不断拒绝她。
“你给不了。”白浅予没有迟疑地摇头,然后转过身子。
“苏苒之,他叫的师尊是你,以后帮的也只会是潮汐峰,我凭什么要教一个不能对药峰、对我有用的人?”
没有人、宗门愿意教一个未来派不上用场的人,白教吗?
白浅予不是做慈善的,就是慈善不也要博个所谓的名声?
“紫恒你真糊涂,就算他不愿,我总会帮你的。”苏苒之望向身边的女子说。
“我若是要让他住在药峰尊主殿呢?苏苒之,你能给吗?”白浅予每一个字说的都很认真,径直望向身边的白发仙子。
“你真是荒唐!”苏苒之嗤了一声,直接御剑离去,不再留恋。
就这样,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不欢而散,以颇为意外的方式画上句号。
苏苒之心心念念的炼丹师计划落了空,无声葬入回忆里。
那时,苏苒之以为那个女子是打趣的,故意来噎她,毕竟白浅予对他的每一个表现都谈不上喜欢。
现在看来,或许不是这样的。
……
“她不收你,知道吗?”苏苒之皱着眉,语气不悦。
“嗯,紫恒仙尊本来就不喜欢我,不愿教我很正常。”傅寒舟似懂非懂的点头。
“就算她现在改变了主意,我也不让你去学,大不了潮汐峰就不要炼丹师了。”女子师尊拉过少年的手,在那掌心处画着圈,认真的说。
傅寒舟被女子挠的有些心痒,只好紧紧闭着嘴唇,不再应话。
炼丹师的学习周期极长,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学成的,学成出师的炼丹师教一个徒弟很费心神和精力,许多炼药师所收的徒弟横跨一生也是屈指可数。
那种大课堂能教的东西屈指可数,是学不成多少东西的,真正想要学出成就还是要拜个炼丹师。
白浅予不愿教他,也是正常。
……
听着女子师尊的自言自语,少年一直竖着耳朵听。
傅寒舟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事,垂着脑袋:“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还是很好的。”
“徒弟,你和她发生过我不知道的事,对吧?”苏苒之只从徒弟的只言片语中就觉察到了东西,语气虽是疑问却带着肯定。
傅寒舟看向苏苒之所在的方向,不知道要如何回话。
“你不必说,我不问你。”银发仙子毫不在意地摇头。
谁没有点别人不知道的事儿?何必管的太多,以后总会知道的,不必急于一时。
苏苒之心里想。
……
“她若论起年龄,比我长上一岁。”
“年少之时,拜入药峰的上一任峰主,一个在四周赫赫有名的老炼丹师,然后成为那人最为宠爱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女弟子。白浅予在炼丹一道上进展迅速,所取得的成果震惊众人。”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她必然会成为药峰的下一任峰主,事实也是如此。”
“在外人的眼里,她是顺位继承,毕竟药峰没有比她更适合的继承者,无论哪一个方面,实则不然。”
“她是杀掉了她的师尊,并将所有的同门师兄师弟都下了控心蛊,才迈上了那个位置,最后那些同门师兄弟都以各种名义外派、逐渐死去,而药峰也成为了白浅予的掌驭之物。”
“她所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也是其中的帮手。”苏苒之说这些时,内心毫无波澜,很平静。
傅寒舟觉得荒谬极了,怎么有这种做法,以少年的心性缓不过来。
而且白浅予看上去不是这样的人,他的师尊又怎么会帮她做此等事……
“我一开始与她并不相熟,只不过几次意外后就相熟了,具体的不好与你说,太长了。”
“你懂吗,那些人就是该那样做,她的那个师尊也不是正经的家伙,没什么好同情的。”苏苒之想起自己做的事,连忙告诫傅寒舟。
苏苒之怕他的徒弟误解她。
“她也是不幸,碰上的那个炼丹师尊想强睡她,同门师兄弟也是其中的帮凶。”
暗夜之中,傅寒舟发现苏苒之怔怔地望着他,眼瞳中闪出微弱的光。
“师尊?”傅寒舟喊着。
“你记得,你若是如此对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苏苒之以前所未有的语态说话,那捏着少年的手力使得极大。
“迟早都会给你,急不得的,懂吗?”
“我不会做师尊不同意的事……”
苏苒之的眼神柔和下来,捏着少年的手松了松。
“嗯。”
“记着不许忘。”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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