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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司念迷迷糊糊间被门铃声吵醒。
  她披了件外套,走到玄关处,看向显示屏,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手中提着一个保温餐盒。
  司念恍然醒神。
  她背脊发麻,那个可怕的男人竟然真的派人来送东西了!
  她立马拉开了房门。
  钟兆平弯腰,双手恭敬地将餐盒递向门内的女孩子,语气也是毕恭毕敬:“请您收下。”
  司念礼貌地弯了弯腰,语气却分外疏离:“谢谢您,不过还请您转告叔叔,谢谢他的好意,但我不需要这些。”
  钟兆平两手交叠在身前,标准的笑容:“若您不收下,属于我的失职,先生会严惩我。”
  气氛陷入了僵化,出奇的静。
  司念左右为难地接了过来。
  她提着保温盒,身体稍稍缩在门框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兆平一双犀利的眼审视着这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子,试图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以此来辨认出司念这个姑娘是真不认识纪董,还是在欲擒故纵。
  毕竟她的身份仍是个谜。
  此刻,司念静静地站在那里。
  钟兆平在名利场上浸润多年,早已见识过各种佳人。
  但面前这个女孩子,实话说,是他这些年见过的模样最上乘,气质最清新脱俗的一位。
  因为年纪小,她的五官还略显稚嫩,但却足以倾城。
  她有着一张优越的鹅蛋脸,以及无可挑剔的皮相与骨相,细长白嫩的天鹅颈,线条轮廓堪称完美,给人的视觉感受并非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凌厉美,反而是温润柔和,类似于皎皎明月般婉约宁静的美。
  特别是她的大眼睛。
  干净又漂亮,若星河璀璨,又似玉澄净。
  此时她散着柔顺的长发,衬得小脸白皙如瓷又娇嫩细腻,这个女孩子完全不需要粉黛来修饰,那些胭脂水粉反而会遮掩住她独一无二的澄净。
  这副模样,已是造物主的完美之作。
  若正常来说,十七岁的年纪还在高中读高二。
  可是这女孩子已经读博了。
  青金奖的加冕下,她甚至不需要再去北萨尔大学上课,还被军方收了编,上交了国家。
  钟兆平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怪不得这女孩子的追求者那么多,似乎没有男人能从她的那双眼睛下完美逃脱,像她这样不善言辞但又纯洁柔弱的姑娘,仅一眼就能瞬间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与占有欲。
  钟兆平收回审视的视线。
  他只感叹,这个孩子还没成年的时候就被那么多男人盯上了。
  对于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儿来说,并没有什么自保能力,长成这副模样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变成利器害了她。
  “明天中午我还会过来,就不多耽误您的时间了。”
  司念叹息一口气。
  钟兆平离开后,她关上了门,把保温盒放在了餐桌上。
  -
  洗漱好之后,司念坐在餐桌前,把保温盒打开,里面的药还是热的。
  有浓郁的中药味道传来。
  那个男人昨天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派人为她送来了调养身体的药。
  司念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神色悠远又漠然,似乎在看桌上的中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直到墙壁上的钟表打了整点的铃声。
  司念才一瞬间回过神,端起餐盒里的汤碗,慢吞吞地喝,毕竟还要拍照发给那人。
  -
  临近中午,司念拿着一个小气球在阳台逗小馒头,把气球丢给小馒头,小馒头就会很聪明得跳起来顶一下,又把气球传给小主人。
  它开心地摇头晃脑,大眼睛水汪汪的。
  司念借接住气球,又拍给小馒头。
  小馒头再次跳起来,顶一下空中垂落的气球,乐滋滋地传给小主人。
  “嗡”的一声。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司念将气球放在一旁,给了小馒头一个玩具鸭子,摸了摸它的小脑壳:“去,把小鸭子藏起来,我一会儿去找。”
  小馒头高兴坏了!
  它最喜欢玩藏鸭子的游戏啦。
  只见巴掌大的小狗叼着小主人给的鸭鸭,跑到司念卧室门口,“诡计多端”地回头看了一眼司念,然后“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
  司念哭笑不得。
  她走到沙发旁,舒适地躺在上面,摸起了手机,打开锁屏看了一眼信息。
  她眸色一僵。
  映入眼帘的是备注“叔叔”的那个聊天框。
  她上午给叔叔发了晨跑以及喝完药的照片,叔叔刚才给她回来了一个字。
  【叔叔:嗯。】
  司念点开这个男人的头像。
  他的头像是一轮镶嵌在深蓝色夜幕上的上弦月,皎洁的月光漫天辉映,那月色如水,轻柔恬静,流转着朦胧又高贵的缤纷光彩,似夜明珠一般散发着洁净无暇的光,点燃了万籁俱静的夜。
  月白风清,很漂亮的一个图片。
  -
  -
  去北萨尔军研院报到的那天。
  有明媚的太阳。
  司念坐在军用吉普的副驾驶,困得昏昏欲睡,颠簸的时候,她抬眸望去,清晨的阳光仿佛都是这样金灿灿的娇嫩,含蓄而又柔和,不像正午的阳光那般耀眼与热烈。
  坐在驾驶座开车的男人司念并不陌生。
  或者说。
  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很熟悉了。
  阳光透过前车窗静静地洒在男人光洁俊朗的脸上,他眉弓骨长,鼻梁高挺,眼眸深邃,有着惊艳绝伦的皮相与骨相。
  仔细看来,他的眉眼与她有着五六分相似。
  在金色晨光的照耀下,男人乌黑幽沉的眸显得愈发晶亮柔润。
  这一路上,他并没有说话。
  男人唇角却始终微微扬着,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周身环绕的都是悠闲安逸之气。
  司念觉得他身上始终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慵懒的狠厉感。
  她亲眼见到过他一脚把人踹到重症监护室。
  那还是她十三岁的时候,许氏集团娇生惯养的太子爷特别喜欢沾花惹草,在玩弄女生方面不择手段,也百无禁忌,那段时间盯上了才十三岁的她,每天开着豪车在校外堵她。
  后来被这个男人知道了。
  他直接从部队赶了过来,闯进许氏集团的办公大楼,二话不说,当着许董事长的面,一脚把人家儿子从五楼踹了下去。
  那位太子爷当场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据说现在还瘫痪在床。
  许氏集团那么有钱,儿子差点连命都没了,许董事长连警都没有报,封锁住了这个无比耻辱的事情,丝毫不敢跟裴家的人有任何过节,当晚就提着重礼去裴家道了歉。
  在某些方面,这个男人的气场倒和那个怪叔叔极为相似了。
  他们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人。
  他就是裴祈安。
  裴承江的儿子,她同父同母的哥哥。
  司念从小就觉得,这是一个寓意很好的一个名字,岁岁年年,年年岁岁,不求荣华与富贵,只祈一世长安。
  她还记得自己三岁多,上幼儿园小班的时候,裴祈安最喜欢抱着她,四处炫耀有个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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