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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晋毅走了之后,我终于安心的洗了个澡,洗澡后我一躺到床上又立即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三番五次梦见周晋毅在打我的脸。
第二天我是被他打脸打醒的。
我起得特别早,于是拿起久违的英语词典,开始背英语单词。
昨天我严重受到了王律师的刺激,也开始清楚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学习英语这件事,虽然目前看来对我毫无好处,可是对未来却不一定就没有好处。
我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学习,一天不能落下。
虽然我现在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但正如王律师所讲,我的社会地位极其低,我现在连一份正当的职业也没有。
以我卖啤酒的职业,几乎不可能争取到我女儿的抚养权,别说法官不同意,就是我自己也不敢同意。
让我的女儿放弃住洋楼、坐豪车的美好生活,来与我一起住这样的出租屋,想想我都觉得于心不忍。
我必须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才能让我的女儿也过上好日子。
至少我要在我女儿长大成人之前,争取不拖她的后腿,让她不会因为我的职业,而被同龄的朋友们耻笑。
去年年末的时候,我已经顺利考完了最后一门专科自考科目,我所报考的专业是“公共关系”,当初之所以选择“公共关系”这一个专业,纯粹是因为在自考论坛上,看到网友说此专业特别容易通过。
我当时想着,我横竖就是混个文凭而已,什么专业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于是我便报考了这个专业,并在二手书店里,买了几本别人用过的自考书籍回来学习。
可我严重低估了自己的智商,对于有学习基础的我,这一个专业何止挺容易通过,简直是特别容易通过。
我按着自考论坛上,热心网友归纳的几个重点复习纲要,有侧重性的看了几遍书籍,以及阅读了近年来的各大公关关系案例,以及十大经典危机公关案例,再加上考试时的临场发挥,很容易便通过了“公关关系”自考专科考试,并在今年年初取得了专科毕业证书。
自从取得自考专科文凭后,我便一直留意有关于“公共关系”的职业,并开始在网络上投简历,也参加过几回面试,但是大部分人力资源HR认为,我尽管在理论方面讲得头头道道,但是我的自考学历,与完全空白的公关工作经验是个硬伤。
尽管这年头的自考主办方,总是将自考学历鼓吹得头头是道,但是自考就是自考,全日制就是全日制,这在用人单位眼里看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再加上,这年头的本科生多如过江之鲫,我一个自考专科生,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工作经历,想要找一份与公共关系有关的职业,其实还是比较困难的。
可我那时心里也清楚,只要我继续再坚持找下去,凭借我的不断尝试,其实我也应该可以找到一份,与公共关系有稍微沾边的打杂工作。
比如做活动策划身边的小助理,平时帮忙搬运货物,活动现场布置,这也是公关关系的一个工作内容部分。
可我又想了想,与其做这样的苦力活,赚取每个月数两三千块的收入,倒不如先继续卖啤酒,同样是干苦力,卖啤酒还可以兼职代驾,我不如先积累资金,再继续准备考试,双管齐下,伺机而行,再寻求一条更好的职业生涯规划道路。
于是,公共关系的自考专科文凭,便被我搁置了下来。
一直到今天,我才又有了重新拾起的念头,可我也清楚,并不急于这一时,我得先有计划再有行动。
我在出租屋里吃过午餐,正躺在床上背诵英语单词,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我一看,还是个熟人的电话。
这是我的一个老顾客,据他自我介绍,他是一个画画的老头。
这个老头为人特别和气,气质脱俗,他常常光顾我的生意,故意让我去给他开车。
他之所以找我来开车,据他自己所说,主要是觉得我的气质,特别像他的女儿。
我心想这个老头这么想念他的女儿,按照一般规律,他女儿必定是不在世上了,于是我曾经特别好心的安慰他:人死不能复生,千万不要伤心。
可是老头跟我说:他一点都不伤心,女儿已经死去好多年了,而且死的时候只有四五岁,样子特别安详。
他还拿过他女儿的照片给我看,我一看照片,发现他死去的女儿,还是个刚长了几个门牙的小女孩。
当时我就在心里想,这个老头果然是个脑子不清醒的,他竟觉得我的气质与他门牙都没长齐的女儿相似。
可是我没有当面戳穿他脑袋有问题,毕竟他是我的雇主,给钱赚的都是大爷。更何况他年纪还有点大,年纪大就容易越活越回去,我都是能体谅的。而且,有时候越活越回去,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今日我一接到这个老头的电话,立刻换上衣服,骑着我的折叠单车,从出租屋出发了。
老头让我去市区某证券公司楼下等他,我到的时候,他正坐在一辆黑色奔驰里,奔驰的驾驶座上也坐着人。
他瞧见我到了之后,便立即把那驾驶座的司机赶走。
那司机被他赶走后,我才坐进了车子里,客气的问老头:“阿伯,你今天要去哪里?”
老头盯着我的后脑勺,笑弯了眼睛说,“随便走走,其实我就是想要听听你的声音。你怎么越长越像我女儿了?连声音也这么像。”
我再一次被这老头的话雷得不轻。
我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司机,能够让人觉得越活越回去,越活越像一个牙齿都没长齐的小女孩,也真是特别不容易。
下午五点,我把那老头成功送回他的家里,得到了老头递给我的一笔不菲的酬劳后,我便骑着我的电动单车,与老头挥手告别了。
我往前骑了一小段路,就听那老头与他身旁的老伴说——“你看她多像我女儿啊,以前我女儿骑四轮单车的背影,可不就就是这样的嘛……”
老头的老伴没有搭理这个老头的胡言乱语,我想她大概也是与我一样,都觉得这个老头病得不轻!
下午5点30,我到达夜色酒吧,我打算从今晚开始,继续完成那几乎不可能实现的5万啤酒销售额。
这个月截止目前为止,我只完成了将近3万的销售额,眼看月底在即,只剩下三四天的光景。
我想要在这三四天之内,完成剩余的2万块销售额,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可是我又算计了一下时间,这几天正赶上足球赛事,酒吧每天晚上的生意都特别好,人流也达到年度空前高涨的一刻。
也许这几天我努力一把,说不定我也能完成了任务。总之事情都是人干出来的,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呢?
我换上制服,戴上工牌后,特意去和保安哥打探了一下消息。
保安哥特别担忧的告诉我:“昨晚那两个被你害得剃光了脑袋的姑娘来上班了!”
我一听,惊讶得语无伦次,“脑袋都没了怎么能来上班?……不不不,头发都没了怎么能接客?”
保安哥说:“戴着假发来的!长长的假发!就跟真的一样!要不是隔壁老王告诉我,这是在淘宝买的,再用顺丰速递连夜空运过来,我还以为她们这是吃了激素!头发一夜之间就长出来了!”
我一听这两个姑娘们戴着假发来上班,一时之间心情紧张得无法自拔,心想万一她们真要拿菜刀砍我怎么办?我一个人肯定砍不过她们两个人啊!
我正烦恼得直头痛,妈妈桑从身后喊了我一声:“刘薄荷——”
我回头一看,便看到了浓妆艳抹的妈妈桑,还有妈妈桑身旁的那一位,妆容精致,美丽得毫无瑕疵的网红小姐——岳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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