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妍强压下心底的不安,让自己尽可能平静下来,发动车子,往他的别墅驶去。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究竟是什么情况,总要等她去了才知道,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别墅,刚一进门,安妍便看到盛楚泓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了。
他的眼神很阴郁,看起来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安妍之前的不安,在这一刻,算是得到了证实。
看来,这一趟注定不会安生了,她就是再不会看脸色,也知道盛楚泓这是明摆着要兴师问罪。
思及此,安妍主动放低了姿态,不等他发问,便先开了口。沗
“对不起,楚泓,这次……我没能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好,我尽力了,但真的请不动张叔叔。”
“他的态度很坚决,不管我怎么游说,他都始终没有丝毫的松动,不愿意再回来带项目了。”
“楚泓,这毕竟是张叔叔自己的选择,我觉得,我们也不好太过强人所难,不然难免会让人家觉得,咱们仗势欺人。”
盛楚泓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听她说完后,他依旧一言不发,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安妍一时间也拿不准他的想法。
她的背脊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同时却又觉得整个人都凉飕飕的。
心里的那股不安也跟着愈演愈烈。沗
她的手垂在身侧,轻轻收拢成拳。
“楚泓,不然我回头再去一趟,试着跟张叔叔再……”
她的话还没完,沙发上的那人却突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盛楚泓走到安妍面前,抬起手,直接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
安妍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动手,毫无防备。
男女之间的力量本就悬殊,再加上盛楚泓出手很突然,安妍直接被打的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
她的头撞到了一旁的茶几上,温热的血液顿时顺着额角滴落下来,在地毯上晕开一朵暗红色的花。沗
安妍眼前顿时一黑,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然而盛楚泓却依旧没有收手的打算,他屈膝在安妍身旁蹲了下来,一把扯住了她柔顺的长发,阴森森地冷声质问着。
“你倒是说说看,你这次去出差,除了找张训,还做了些什么?”
“楚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
眩晕感还没有褪去,安妍强压着不适,小声嗫喏着。
可盛楚泓却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直接再次打断了她。
“不承认是吧?”沗
“那我替你来说吧,你跟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深更半夜上了一辆车,之后又进了同一家酒店。”
“你倒是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个贱人,居然敢堂而皇之地给我戴绿帽子,谁给你的胆子?”
“而且,你选谁不好,偏偏去爬那个私生子的床,你找死!”
安妍白皙的面庞上印着深深的掌印,火辣辣的疼。
但这会儿她的头晕的症状有了一定缓解,总算可以勉强睁开眼睛了。
她看着眼前的盛楚泓,男人因为愤怒,面目变得十分扭曲,狰狞可怖。沗
饶是如此,安妍还是将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楚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我与二弟同行,是事出有因。”
“那天我本来是住在小镇上的一家酒店的,但是半夜突然遇到一个男人,他喝醉酒认错了人,跑来砸我的门,还想对我动粗。”
“当时我觉得那家酒店不安全,便想去市里面,没想到二弟他也在镇上,当时酒店实在找不到车,我这才不得已与他同行的。”
“在那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二弟他也去了镇上,也没有跟他有任何逾矩的接触。”
“后来,我想了想,他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估计也是奔着张叔叔去的。”
“不过你放心吧,我没有跟他透露任何信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说,我还是有分寸的。”沗
盛楚泓对她的话自然是存疑的,他依旧死死地盯着她,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一侧的脸颊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鲜血沾染了她卷翘的睫毛,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破碎的美感。
可是盛楚泓恐怕注定要失望了,因为他从安妍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谎言的痕迹。
尽管他对她下了如此重的手,可她看他的眼神除了沾染了些许的伤心,竟再无其他,甚至没有一丝一豪的恨意。
盛楚泓不免有些动摇,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在他观察安妍的同时,安妍其实也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在刚刚那短短的时间里,在那样无比混乱的情况下,安妍还是强忍着不适,以最快的速度分析了眼下的局势,别做出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反应。沗
盛楚泓今天暴怒的起因,显然就是因为知道了她那天与盛衍琛乘同一辆车一起回了市区,并且入住了同一家酒店。
盛楚泓派人跟着盛衍琛的事,她之前就知道了。
不管他是想借机下黑手也好,亦或只是单纯地掌握对方的行踪也罢,那都不是她需要关心的。
她只需要知道,这个消息,势必是那些人透露给盛楚泓的。
所以这个时候再去否认这件事,是毫无意义的,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
可是他们同行的那天,虽然她的确是跟盛衍琛搭的同一辆车去的酒店,但是中途盛衍琛就先下车了,那个时候她还在车里睡觉。
不管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车,有一点安妍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们并不是同时进的家酒店。沗
而且当时她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始终都只有她一个人,这也就是说,她开的那间房,严格地来说跟盛衍琛并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他是怎么进的房间,这不必细究,毕竟以他的人脉财力,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安妍猜测,盛楚泓也仅仅只是知道他们同行去了同一家酒店而已,并没有确凿的铁证。
若是他知道那天晚上,盛衍琛与她共处一室过得夜,那现在绝对不会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