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他的眸子直接就眯了起来,“谁?”
纪漫兮视线从那道伤痕落在了他的脸部线条上在发现他下颚线都紧绷起来的时候,直接就摇了摇头,“嗯……我还是不说了。”
她怕今晚自己真的被搞死。
“呵。”
耳边响起男人的轻笑,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被捞了起来,“你这么污蔑小爷我,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她被他抱在了怀里,腰肢也贴近了他。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她睫毛颤动了下,指腹轻轻的抚过他的眉尾,“这伤疤……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的眉眼柔顺,嗓音也是难得的安静。
是因为季薇么。
“车祸。”
男人回答的漫不经心,指节轻轻的将她的手捉在了自己的掌心里,“我留下了一道疤,他坐了半年牢,因为那场车祸。”
纪漫兮愣了一下。
“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没有了……”
其实不是不知道。
甚至可以说,当初那场事故几乎可以说是上流社会的人都听过。
宋郁之出了车祸,亲手害死了暗恋了多年的小姑娘,自己也跟着坐了半年牢,从此以后性情大变,仿佛变了一个人。
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当初盛修远在场。
当初年少轻狂,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可是到头来,一场车祸反倒成了两个人最后的盛宴。
纪漫兮后来还想问什么,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她跟他在一起了五年,大部分情况在这方面都是愉悦的,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失控的时候,可是偏偏在今天,他失控了。
像是着了魔。
而这些,不过是因为那场从来不曾被提及的车祸。
临到半夜的时候,纪漫兮察觉到了烟草的味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不远处单人沙发里闷头抽烟的侧影。
她勾了勾脚趾,懒懒的翻了个身。
“盛大公子。”
盛修远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抬眸看向她,“醒了?”
“嗯。”她低低的应了一声,起身捞去旁边男人的衬衫套在了身上,然后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漫不经心的,咬走了他指尖的烟。
有些呛鼻。
那烟的味道跟她平日里抽的是截然不同的,更厚重,更醇香,尼古丁的味道也更加的浓郁。
“很晚了。”
盛修远捉住了她的手,将烟拿了回来,“刚才宋郁之给我发消息,说明天早上会找人送舒颜回家。”
他缓缓吸了一口,然后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纪漫兮仰起脸蛋看着他,突然就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声,“盛修远,跟不爱的人一起,不会觉得空虚吗?”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微微暗哑的嗓音。
盛修远垂眸盯着她,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那你呢?”
她愣了一下,“什么?”
“舒文彦坐牢,连带着你的心也一起锁住了,”掌心的温度冰凉,男人的呼吸也喷洒到了她的脸颊上,“现在他出狱,你就打算跟他破镜重圆了?”
纪漫兮瞳眸有片刻的涣散。
已经将近五年,没有人再跟她提过这个名字。
她看着他,笑颜如花,“你在意吗?”
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夜色里看不清晰,但是嗓音很明显却是轻快而玩味的,“跟我有关系?”
她呼吸一窒。
“那盛大公子问这么多做什么,”她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轻轻抬起两条腿放在了他的膝盖上,蹭了蹭,“你要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有些事是不能问的。”
正所谓,一句话能成事。
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极有可能成为两个人之间关系破裂的导火索。
毕竟他们之间,谁也不比谁高尚。
“是么。”
盛修远垂眸看着她作乱不安分的小腿,眸色渐深。
“嗯啊,”女人抓着抱枕,懒懒的靠进了沙发里,缓缓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就像是季小姐对盛大公子一样。”
只不过这个秘密,太显而易见了点。
可能是因为太过困乏的缘故,纪漫兮刚靠进沙发里没多久,眼睛都已经眯上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慵懒餍足的波斯猫。
傲慢而娇矜。
盛修远垂眸看在搭在自己膝盖上纤细的脚踝,鬼使神差地,抬手攥在了掌心里,很细、很凉。
“纪漫兮。”
纪漫兮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打开了一只眼,“嗯?”
他微微弯腰,两只手撑在了她身侧的沙发上,盯着她认真的看了好几秒,“你的秘密……是什么?”
纪漫兮很明显愣了一下。
不加掩饰。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堂而皇之的问关于她的事情。
不管是因为好奇心和神秘感的驱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好兆头,是自己的底牌。
她挑了挑眉,“盛大公子想知道?”
“嗯。”
“秘密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告诉别人啊,”她鼓了鼓腮帮,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这是保持适当的神秘感,懂吗?”
要是他知道了她的秘密……
那后果无法想象。
盛修远下意识的,捉住了她的食指攥在掌心里,细细的按压着,嗓音也带了几分暗哑,“是么。”
“是啊。”
纪漫兮慵懒的挑唇,盯着他的狐狸眼都带着灵动和狡黠,“要是太早的亮出底牌的话……”她幽幽地看着他,“可很容易满盘皆输的哦。”
尤其是在某些人面前。
房间安静了几秒,只有窗外微风吹动树叶的哗啦声,盛修远看着女人长发下的脸蛋,喉结下意识的上下颤动了些许。
“你的底牌……”
他看着她,“是什么?”
女人的眸色很明显的窒了下,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去洗澡了。”
那是很明显不过的抗拒意味,也是不想再跟他继续下去这个话题的佐证。
可刚站起来,手腕就被男人扣住了。
她拧眉看着他,“做什么?”
关于她的底牌……盛修远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甚至于也有可能他早就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但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着这些做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