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江雾栀去银行汇完款,还清赌债后,当天晚上就带着江炎澈来了京海赌场。
江雾栀站在门口,朝他背上推了一把,“进去把欠条要回来,我在门口等你。”
江炎澈拉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姐,要不你陪我一起进去吧。”
江雾栀甩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几步,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赌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自己去拿回来。”
“雾栀,你拿那笔钱去还赌债了?”
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她回头望去,入目便是两张熟悉的面孔,心中顿感烦躁,“那笔钱,是妈妈给我的,怎么花是我的事。”
宁柔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江天城胸口剧烈起伏着,怒不可遏地吼道:“江雾栀,我是你亲爸,那笔钱你居然一分都不给老子!养条狗都比你有良心。”
江炎澈轻嗤一声,“我呸!你也配当我们的爹?”
江雾栀听着他的咒骂,心仿佛早已麻木,感觉不到任何难过。
“狗有良心,那你多养几条,让它们给你养老送终。”
“你!”
江天城气急败坏,扬起手就要打她。
江炎澈毫不留情地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一个趔趄,后背撞在了圆柱子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没资格打她。”
赌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纷纷停下来驻足观看,甚至有些人还明目张胆的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门口的保安见状,很快将几人赶到了马路边。
江天城仍旧口气猖狂,像是在下最后通牒,“那笔钱分我一半,不然以后你们就别回家了。”
江雾栀侧过脸,视线落向别处,不耐烦地皱起眉。
“别做梦了,我一分都不会给你,天天就知道玩女人,公司早晚败在你手上。”
他略显苍老的脸庞流露出狰狞之色,口不择言:“你以为你妈那个贱人是什么好货色,她在外面找男人,老子都没跟她计较!”
江炎澈见他又要动手,立马上前挡住他,“死者为大,你连死人都骂,也不怕遭报应。”
宁柔抚了抚他的胸口,替他顺气,“天城,那么多人看着呢,别吵了,消消气。”
江天城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好话,扬手一把将她拽开。
宁柔没有防备,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肚子磕在了花坛边缘。
她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我的孩子……”
江天城着急忙慌地上去扶住她,“柔柔,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江炎澈忍不住笑出声,“呦,报应来得还挺快。”
江天城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怒骂道:“你们两个,以后别回家了。”
他抱着宁柔回到车里,迅速驱车离开。
围观的群众也随之散去。
江雾栀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去把欠条要回来。”
她转身,只见陆砚勤迈着大步,迎面朝她走来。
他穿着纯黑色衬衫,没系领带,扣子松了几颗,隐约可见硬朗的肌肉线条。
“欠条。”
江雾栀接过他手里的欠条,捏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江炎澈感觉两人不对劲,拍了拍她的肩膀,“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雾栀望着他的背影,踌躇了几秒,“陆老板,一起吃夜宵吗?”
陆砚勤微微侧头,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还是算了,我不饿。”
江雾栀上去拉住他的手,就往对面马路走,“那就陪我吃。”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莫名的神经紧绷。
陆砚勤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语气中带着调侃和愉悦,“你这是想通了,打算和我发展一下?”
江雾栀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茫然地四处张望着,“吃什么好呢,这么多店子。”
随后,两人走进一家饭店。
江雾栀点完菜,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又去收银台拿了几罐啤酒。
陆砚勤顺手抓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递给她。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你喝……对了,你还有伤,不能喝酒。”
他双腿交叠,姿态肆意散漫,“你真把我当成他了?”
江雾栀红唇微勾,笑意清浅,“你不就是他吗?”
他面色沉静,眼神不躲不避,藏在桌下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别开玩笑。”
她平静地反问:“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
江雾栀放下手中的啤酒,走到他旁边,拨开他耳边的碎发,指尖点了点那颗痣。
“连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别抵赖了。”
陆砚勤浑身一僵,微微仰头看向她。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盘烤鱼从她身旁经过,“美女,让一下哦。”
江雾栀下意识地想避开,却被桌脚绊倒了,整个人跌坐在他怀里。
想到他腿上还有伤,她连忙挣扎着站起身。
“是不是压到你伤口了?”
他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回去坐好。”
很快,菜就上齐了。
江雾栀自顾自地吃着,不敢去接触他的目光,像是怕暴露情绪。
“你还活着,真好,我一直很内疚,看你被那些人抓回去了,我以为你……”
他挑眉,声音淡淡,“以为我死了?”
她尴尬地点点头,“你后来逃出来了?”
陆砚勤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心底泛起苦涩,“嗯。”
其实被卖进那个地方的人,除了她,没有人活着出来过。
江雾栀澄澈的眼眸中蕴满细碎的光,语气诚恳,“谢谢你。”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言语间带着几分客气疏离,“少喝点。”
她拿起筷子,夹着菜送入口中,“嗯,你真的不吃吗?”
“我不饿。”
实际上是因为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等她吃完,去收银台结账时,才知道钱已经付过了。
刚离开饭店,陆砚勤就看见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几人,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躲进了旁边的酒吧。
酒吧内,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
江雾栀扯着嗓子问:“怎么了?”
陆砚勤随手抓起一件陌生人的外套,盖住她的头,靠近她耳边,“有人跟踪,别拿掉,把脸遮住。”
随后轻车熟路地带她上了二楼。
酒吧经理看见他,热情地走上前打招呼,“陆老板,我带你去包厢。”ʝʂ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