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栀意脸上血色褪尽,耳朵嗡嗡作响。
漆黑的夜色里,大刘狞笑着朝她走来:“你接着跑啊!我看你还能跑哪儿去!”
梁栀意想逃,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她手脚都冻住,一动不能动。
过去五年,在山村破旧的木屋中,她呼救过,求饶过,逃跑过!
却每一次都会被抓回来,然后被骂,被木棍抽打,被蹂躏折磨……
眼看大刘越走越近,梁栀意浑身都害怕的发抖战栗,惊惧得喊不出一句求救的话。
“梁栀意?!”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恍若阳光穿透黑暗。
是池宴!
梁栀意像是抓住了浮木一般,转头跑向池宴。
她紧紧的抓着男人手臂,颤声哀求:“池宴,我求求你,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
看着梁栀意苍白脸上的恐慌,池宴意识到不对劲。
他掀眸看了眼停在几步外的男人:“你是什么人?”
池宴声音低沉,散发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威慑力。
大刘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我是她男人,我们闹了点小矛盾。”
“不是!”梁栀意拼命摇着头否认,“我和他没关系,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池宴,你先带我走好不好,我之后再跟你解释!”
池宴看着她没说话。
沉默中,梁栀意听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跳出喉咙。
要是池宴不信她……
就在这时,池宴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就听见黄欣冉问:“阿宴,你在哪?怎么还没回来?”
电流里,她的声音有些失真。
池宴听着,眸色深沉的望着满眼哀求的梁栀意,最后冷漠的抽回了手。
“现在就回。”
听着男人的回答,梁栀意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了,现在的池宴恨她,根本不会管她。
她只能靠自己!
梁栀意扭头看了一眼大刘,攥紧拳头,扭头就跑!
她绝不能被抓到,回到之前噩梦般的日子!
看着梁栀意跑走的背影,大刘朝池宴干笑了几声,连忙追了出去。
池宴立在原地,看着两人没入黑夜的身影,眸色不明。
……
巷子里黑灯瞎火,静默无声,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你给我站住!”
“梁栀意!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听着身后远处大刘的喊声,梁栀意急拐进右侧的巷子,躲进臭气熏天的垃圾桶里。
她紧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发出声响被发现。
而大刘找不见人,恼怒的踹了脚垃圾桶。
“妈的,这死娘们!老子找到你,非扒了你的皮!”
大刘骂着,朝另一条巷子追了过去。
渐渐的,脚步声远离,周围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梁栀意却不敢动,过了很久,确定大刘不会再回来,她才卸力的垂下捂嘴的手。
劫后余生,一直压抑的情绪汹涌,她不觉红了眼眶。
一直到恢复力气,梁栀意从垃圾桶里出来,走向打工的饭店。
大刘找得到这里,就一定找得到她的家,她不能回去。
一连三天,梁栀意都躲在饭店。
这天,梁栀意正刷着盘子。
同事小吴喊道:“梁栀意,有人找你!”
梁栀意身子一抖,手中的盘子“啪”地摔在地上。
大刘找到这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连店老板的叱骂声都听不见,本能地想要逃。
就在这时,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栀意!”
梁栀意僵硬转身,就看到了母亲。
当年她不顾反对执意嫁给池宴,父母一怒之下和她断了关系。
五年了,梁栀意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清醒下,再见到母亲。
梁栀意声音颤抖:“妈。”
梁母看着女儿凄惨的模样,又看到她红肿的手,心疼无比:“你这个傻孩子,都这副样子了,怎么不回家?”
“我们是你的父母,当年只是说的一时气话,还会真的不管你吗?”
梁栀意喉咙哽得说不出话。
梁母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走吧,跟妈回家!”
半个小时后,梁家。
梁栀意坐在自己的卧室里,百感交集。
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她嫁给池宴之前的样子,桌子,地板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家,之前的那五年只是一场噩梦。
这天晚上,梁栀意难得睡了个好觉。
一觉起来,天已经大亮,梁栀意从软和的被窝醒来,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楼下传来了说话声。
梁栀意疑惑的打开门,刚要走出去,身子瞬间僵直。
只见大刘竟找了过来,此时正一步步走上楼梯,走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