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把白锦初递来的手机猛地一推,“我不看。”
她情绪激动地看向桑楚,老泪纵横:“阿泽,你告诉奶奶,奶奶没认错。”
桑楚走过去,在奶奶面前单膝下蹲,握着她微微发颤的手,温柔地安慰:“奶奶,你不要这么激动难过,你觉得岑延舟是小丸,她便是,你随心而行。”
白锦初站起来,气恼道:“泽哥,我才是小丸,你这样颠倒黑白迎合奶奶的心情,是不对的,你要让她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桑楚冷着脸,低吼一句:“你闭嘴。”
男人威严的怒意把白锦初岑延舟吓得一顿,委屈嘟嘴,泪眼婆娑。
莫老夫人伤心地看着岑延舟,满眼惋惜和疼爱,“没错,我觉得她是小丸,她就是小丸。”
白锦初气得跺脚,再次插话:“奶奶,我才是小丸,泽哥爱的一直都是我,他根本不爱岑延舟,你害得泽哥好苦啊,他跟岑延舟迟早会离婚的,你何必这么冥顽不灵,固执霸道呢?”
白锦初完全不顾奶奶的情绪,直接人身攻击。
桑楚一阵怒意涌上心头,脸色暗沉,冷厉的目光射向白锦初。
为什么长大后的白锦初,性格变得如此恶劣。
是国外的教育问题吗?
奶奶听到白锦初这番话,更是气得脸都绿了,全身发抖,指着白锦初怒问:“你……你说谁冥顽不灵?”
她一辈子都宽容慈爱,大方得体,到老竟然被一个不知所谓的晚辈骂冥顽不灵,顽固霸道?
莫老夫人怒火攻心地站起来,颤颤巍巍,满眼泪水地指着白锦初,声音拔尖:“你滚……立刻给我滚……”
岑延舟慌了,紧紧扶着奶奶,给她抚摸胸口顺着气,温声安慰:“奶奶,你别动气,你血压高,情绪波动不能太大。”
岑延舟又对了桑楚说,“你快把她带走吧。”
桑楚周身弥漫着一股冷峻的怒气,拉住白锦初往外走。
白锦初甩着手,挣扎着,哭喊着:“泽哥,我不走,该走的是岑延舟。呜呜……她凭什么抢走你,抢走奶奶,抢走属于我的爱?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年纪轻轻就出卖肉体赚钱来整容,她还是个嫁过老头子的二婚,她现在靠着整容变得有几分像我小时候的模样,得到奶奶的青睐,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不服……”
这些话飘到岑延舟的耳朵里,无疑是一次次的凌迟,像是揭她伤疤撒盐,虽然她没有这些记忆,但还是会难受。
也同时刺激到老夫人。
桑楚已经把她拖出庭院。
如果白锦初是男人,桑楚觉得自己肯定会把她揍一顿。
这时,岑延舟万分着急的呼声传来:“桑楚,快……快过来,奶奶晕倒了。”
桑楚心里一紧,松开挣扎不休的白锦初,快步冲回凉亭里。
白锦初像只呆鸡一样站着,看着桑楚抱着晕过去的奶奶从她面前飞奔而过,岑延舟也心急如焚地跟在后面跑。
白锦初心里有些慌,怕自己弄这一出,把莫老夫人给气死了,可不好交代。
可转念一想,莫老夫人死了,那桑楚和岑延舟的婚姻就没有继续的理由,肯定会离婚的。
想到这里,白锦初瞬间释怀,觉得老太婆死了也挺好的。
——
漫漫长夜,孤寂相伴。
医院的VIP房间里,灯光昏黄,静谧无声。
岑延舟坐在莫老夫人的床沿边上,握着她干枯的手,满是泪光的双眸紧张地凝望奶奶安详的睡容。
她的心一阵阵地揪着发紧,只希望奶奶不要出事,快点醒过来。
记得她当初在医院醒过来时,脑袋一片空白,身上到处都是伤。
面前站着一堆陌生人。
这些人自称是她的爸妈,哥哥,亲戚朋友。
警察也在场给她做笔录,验明身份。
可她发现,这些所谓的亲人并不关心她的死活,全是找她要钱的。
因为她偷了死去的前夫家里五百万,被人暴打一顿导致失忆的。
因为证据不足,警察没有逮捕她,才逃过一劫。
她也找人查过自己的身份。
原生家庭十分恶劣,父母不爱,哥哥不疼,很小就出来社会赚钱谋生,走了不少弯路。
失忆后,她更加感觉不到这世间的温暖,没有任何人生方向。
直到她遇见了莫老夫人。
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爱她如孙,疼她宠她,对她非常好。
她在奶奶身边当护工这三年来时光,是最幸福的。
奶奶算是她意义上唯一的亲人,她不能失去奶奶。
回想过去的种种,她的泪水忍不住往外溢出,滑落在她泛白的脸蛋上。
夜,越来越深。
另一边,桑楚把奶奶交给医院,等奶奶情况稳定后,立刻驱车赶回南苑。
凌晨三点时分,桑楚气势汹汹地推开白锦初的房门,把她从被窝里拉起来。
白锦初吓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往外走,她踉跄着小跑,“泽哥,三更半夜的,你要干什么?你拉着我的手好痛,你要带我去哪里?”
桑楚沉着脸,一声不吭。
白锦初被拖出门口,塞入副驾驶,给她拉来安全带系上。
白锦初气嘟嘟的扁嘴欲哭,泪眼汪汪地看着桑楚:“泽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我还穿着睡衣呢,你要带我去哪里?”
桑楚一声不吭,上了驾驶位,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半小时后。
白家别墅门口外,桑楚停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把她从里面拽出来,放到白家门外。
白锦初哭着问:“泽哥,你把我送回家干什么?”
桑楚眸色暗冷,语气严肃,一字一句警告道:“白锦初,你给我听清楚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请你不要自以为是,恃宠而骄。”
“还有,我跟岑延舟是夫妻关系,法律上来讲,我的所有财产都有她的一半,南苑是她的家,不是你的家,你没有权力专制蛮横地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