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因被项家保镖引着进门,走进门后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宽广,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座巍峨的中式建筑,大门紧闭。
她跟着保镖们,踩在特制的石板路上向前走去。走到建筑门口,大门缓缓打开。
项天朔闻声立即转身望去,一眼便认出女人纤细的身影。她一身白色的长裙向他徐徐走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她无声的口型是——我来了,项天朔。
顾因走到项天朔身旁,紧挨着他站定,只一瞬便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向后瞥到他已经裂开的衬衫和深红色的血迹,狠狠蹙了蹙眉。
下一秒,她抬眸直视着项成雄,快速打量着他,毫无惧意,见他未开口,又准备拿出手机,开始输入文字。
“你想说什么,直接手语。”
项成雄看着顾因沉声说道。
他也看得懂手语?
顾因微怔,又不露痕迹地吸了口气,手语道——
您要我过来,我过来了,那就请您先说吧。
项成雄看着眼前面容清丽、毫不胆怯的年轻女孩,眸中略有一丝意外,随即冷冷开口,“吴因是吧,我就不绕弯子了。项天朔是我项家的人,你只是个女佣的女儿,不该留在他身边。明天起,你离开C国。”
顾因听着他语气里充斥着的不屑与傲慢,脸上并未有什么波动。紧接着,她继续比划道——
您说我不该留在他身边,可您可知道,他为何带我在身边?
项成雄剑眉微皱,有些不耐烦,“男女那点事,我懒得知道。小姑娘,我看你年龄还小,劝你识相点,我还不想对一个女人动多重的手。”
项天朔不知顾因的意图,转头定定地看着她。
顾因淡淡微笑,又比划出了一段手语。
落手时,项天朔与项成雄的脸同时僵硬住。
“你救过他的命?!”
项成雄的眉拧地更紧了。
在场的管家、家佣、保镖们,包括席渊,听到这一句,眼神里都同时亮起了八卦十足的光亮,目光在几人中间不断流转。
顾因继续不急不慢地手语道——我小时候在A国生活过,那时项天朔也在A国,您也知道他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偶然救过他,不难理解吧。
项天朔之前给她讲过一点之前,他从前经常打打杀杀的,危险的很。
项天朔看懂后微微挑眉,薄唇轻轻勾起。
这小女人编起谎话来真是信手拈来。
顾因不再手语,而是在手机上播放早已输入好的智能语音,声音很是大声洪亮——
“项家向来以注重礼仪德行闻名,项天朔护我、救我,均是为了报当年救命之恩,想必也是项先生教导的好,对此我感激万分。”
项成雄对她出手的根本点是男女婚恋、阶级之分,那她便把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上俯视他们,让他的计划还没开始便夭折掉。
不要脸,死皮赖脸,她都会,她只是平时不用而已。
项天朔听着,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再看向面前的项成雄此时便秘一般的黑脸,心情瞬间一片大好。
半晌,项成雄睨着顾因,咬着牙开口,“那这恩情,现在还得如何了?”
顾因低头稍微改着几个字,继续播放智能语音——差不太多了,只剩一样。我不想只做市场部文娱的副总了,给我升职,我想执行A国的项目。
项成雄闻言冷笑,“你倒是敢想,你才工作几天,这么大的项目,你负责得了?你担得了这个责?”
——我担不了呀,所以我说了,我只是执行,干活儿的,不是统筹。负责人不还是项天朔么,还是说,难道项先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另外,我进财团这些天,能力怎么样您应该也多少也有了解,执行项目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项成雄听着女孩的一套又一套,一时哑然。
要说事实的话,他承认,这小姑娘是有点能力的。她进财团的第一个月,就带着市场部的业绩节节飙升。
刚才,她从一进门开始就处处引着他设好的陷阱里跳,到现在,他不答应,反倒显得他项家格局小气了。
顾因继续补充道——
我并未信口开河,漫天要价。我仔细想过,有了这个项目经验傍身,之后即使项家不留我,我也有地方可去,算是给我个安身之本。最后一个恩,项先生考虑一下?
项成雄略微思考了几秒钟,开口答道,“可以。这件结束,你和项家两清。但是我也有个条件——在这事结束之前,你必须人在A国,不得回来。”
就算是救命之恩,也别想再借着冠冕堂皇的借口攀着项天朔不放。
项天朔闻言拧了拧眉,却见旁边的小女人已经比划道——
可以。
下一秒,小女人轻咳了下,转头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他乖乖闭嘴不言。
项成雄脸色依旧阴沉着,但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
“来,说,今天怎么回事。”
静园,顾因被项天朔大力甩到主卧的床上,有些吃痛地揉着手腕。
她抬眸幽幽地看着他。这男人在车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丝毫不理会她的有意示好,现在一回到静园就给她甩到床上,着实是很不礼貌。
顾因拿出手机准备打字播放给他听,项天朔却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扔到床上,一双黑眸眼底有些愠怒,冷冷说道,“这鬼东西难听死,你给我手语。”
顾因深吸口气,决定不和他计较,耐心解释——
其实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你父亲说到底是介意你为我打了众多人的面子,防备我想要攀上你的高枝,给他个理由和台阶下就好了,不用非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枝我愿意给你攀,他管得着?”
顾因闻言眸子轻颤,望向他眼里的深邃和淡淡的怒意,继续比划着——
那就让他继续打你?让你背后的一切都暴露出来么?这么多年的心血,你甘心毁于一朝么?
项天朔微怔,深深地看着她,“你都知道?”
顾因轻轻摇摇头——
我隐隐猜到了一些,无论是新月,还是成立,你必定是有自己的计划的。你不和我说,我不多问。但不该因为这件事,让你所有的一切白费。
凭良心讲,除了他误会她那一次,他对她一个宠物算是挺好了,她不想再欠他太多。
她一直追求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交易,否则,她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