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烨寒拿着日记本，颓然的坐在床上。
这么多年里，他从没尝试剖析过叶清欢的真心，也从未去怀疑过白小柔的所作所为。
但日记本里清清楚楚记载着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说连这些信笺和日记都是叶清欢设下的局，那她这个女人城府未免也太高深了。
这一刻，蒋烨寒彻底茫然了。
有些东西，是不是他错了？
这么多年里，他从没给过叶清欢一个为自己辩护的机会，他固执的以为，就是她杀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手指捏紧了笔记本，蒋烨寒缓缓闭上了眼睛，心口的位置一阵阵发闷，那种快要窒息的闷。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这一切都是错的，他该如何面对？
第一次，蒋烨寒动摇了。
捏着手机，给小江打了一通电话，内容很简单，“帮我查一查当年白小柔流产的事情，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我要知道，叶清欢到底有没有逼白小柔吃过打胎药。”
小江不敢怠慢。
用了半个月时间，事情就有了结论。
办公室里，小江声音很慎重，“您之前让我查白小柔当年流产的事情，我们已经找到了当年的医生，有些事情，似乎和白小柔说的有出入……”
蒋烨寒脸色一沉，顿时冷声道，“说，什么出入。”
小江说，“我们费了些功夫才让那女医生开口，她说当年其实白小柔找她咨询过打胎的事情，问她需要吃什么药，该从那里买，能不能通过私人渠道弄到，后来白小柔给了那医生五万块，那医生就私底下卖给她打胎药了，当时并没有走医院程序，所以从医院是查不出她买打胎药的证据……”
“白小柔自己买过打胎药？”
蒋烨寒如遭雷击，一张脸煞白。
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叶清欢那张哀伤的脸，她一遍一和他说，她没有逼白小柔吃下过打胎药……
难道……
那个答案，蒋烨寒不敢想。
他怕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怕接受这样的现实。
但现实还是给了他沉痛一击。
小江说，“那个女医生还说，孩子打下来的时候，其实不是四十多天，那孩子差不多已经五六十天了，因为胎儿过大，流产后白小柔的子宫也因此受了伤害，后来还是她帮白小柔调养好的。”
蒋烨寒眼神一沉，脸色煞白，捏着签字笔的手指骨节捏的泛白。
在那之前，他和白小柔只发生过一次关系，还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后来白小柔告诉他，她怀孕了，算时间，那孩子当时最多也就是四十天左右，怎么可能五六十天？
“你确定是五六十天吗？”蒋烨寒声音特别阴冷，一双眼睛透着可怕的光芒，随时可能会杀人一样。
小江跟着蒋烨寒多年，做事这方面向来很得力，说出来的话也绝对不会出错。
“对，我确定，那个女医生现在已经被我们扣下了，您可以亲自问她……”
蒋烨寒喉头一阵干涩。
如果当年白小柔流掉的孩子是五六十天，那说明那孩子压根不是他的。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愚蠢极了，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给耍了，而且耍了这么多年，耍的团团转，他还一点都不自知，一直觉得白小柔清白可怜……
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那会是谁的？
蒋烨寒眼神里有杀戮的气息，重重道，“小江，先别打草惊蛇，白小柔那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给我继续查她，看看她是不是和什么男人勾搭在一起，还有，她抑郁症的事情也要给我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抑郁症。”
小江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蒋烨寒重重吐出一口气。
如果白小柔当年流掉的孩子真的不是他的，那他成了什么了？一个笑话？还是一个活生生的背锅侠？
他因为白小柔流产的事情一直迁怒叶清欢，一直厌恶叶清欢，事到如今，却成了这样的局面。
老天爷还真是会惩罚人，居然用这样的方式让他难堪，让他后悔。
后悔他自己有多愚蠢，后悔他自己有多无知……
蒋烨寒颓在沙发上，好久都没有办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