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彦自称是一名娱乐记者。
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平时的工作不限于偷拍演员,潜入女明星工作室,或者在电影节现场抓拍偶像团体。
没错,就是资深狗仔。
而且他有个本事,无论在旁人看来多正常的画面,他都能拍出一股【这两人有奸情】的感觉。
金彦最近得到消息,有好几个走性感风的女明星参演了一部恐怖片。导演是孙导,最近风头正盛的电影红人。
他立刻就动了混进拍摄场地的念头,反正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大部分电影拍摄现场不允许记者进入,因此演员们会更管不住自己……这给了他这种人更多机会。
换上工装,头戴安全帽,手里再拿点锯子之类的东西。
靠这身打扮,他能安然无恙进入大部分场所。
然而直到踏上拍摄营地,金彦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座拍摄场地太安静了。
就算是休息时间,没有导演扯着嗓子喊这喊那。灯光师,道具师还有摄影应该也不会闲着。
经纪人和助理应该在场地到处走动,手里拿着热饮和零食,保证演员状态。
但现在,营地里看不到一个活人。
金彦皱着眉头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消息准确吗?这里空荡荡的,不像有电影在拍的样子。”
“咱们合作多少次了?拿这种事骗你,我很闲?”电话对面那人反问。
虽然不想承认,但对方说得没错。金彦挂断通话,环视四周。
一阵冷风吹过,残破的塑料袋被风吹来吹去。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活见鬼了。”金彦低声嘟囔。
“啊啊啊啊!!!”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叫声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随后就没了下文。
金彦愣住了,一瞬间冷汗直冒。
什么情况?
那声惨叫里蕴含的恐惧他可听得一清二楚,但更吓人的是,叫声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杀人?不,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金彦强行镇定下来,不断摩挲着怀里的甩棍。
他是专业狗仔,对各种突发状况都有预料。有时遇到凶神恶煞的保安,怀里的甩棍就能派上用场。
“但愿用不到。”他喃喃自语,握紧甩棍,向尖叫声出现的方向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四周仍然寂静,好像那声尖叫只是错觉。
金彦最后在一间屋棚前停住了脚,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人声。
想要开门,手却停在半空, 金彦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嘶——呼———
那是粗重的呼吸声。
背后有人,但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站在他身后,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金彦的神经在这一刻紧绷到极点,无数可怕的故事涌上心头,排山倒海的恐惧吞没了他,让他两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下意识抬头,一幅恐怖的画面进入眼帘。
漆黑的棒球面具,上面开了两个狰狞裂口,露出一双无情的眼睛。他身材魁梧,身穿工装,罩衣上溅满了干涸漆黑的血迹。
那人右手握着一柄粗重的砍刀,刀刃上同样涂满血迹。不知有多少人已经遭了他的毒手。
金彦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这个杀人狂不会偷偷埋伏在这里,把一整个剧组的人杀光了吧?
所以营地才这样安静,刚刚那声惨叫是最后一个人临死前的哀嚎。
他杀完了所有猎物,现在该轮到我了……
想到这里,金彦的瞳孔逐渐放大。
他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木屋的门忽然打开,一个小助理从里面探出脑袋:“李哥,饭做好啦,今天中午有排骨呢……这是谁?”
她指着躺在地上的金彦。
李斯把头套摘了下来,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很快有人认出了金彦的身份:“咦?这不是那个狗仔吗?”
看看李斯的打扮,再看看晕过去的狗仔,剧组人马结合自身经历,很快就明白出了什么事,于是…..
“噗哈哈哈……”
“嘿嘿嘿……”
笑声此起彼伏。
这就好比,自己家房子塌了以后,邻居的房子也跟着塌了。
虽然这样不道德,但真的很想笑。
最后还是孙导站了出来:“行行行,别笑了,待会儿叫个救护车把人送走,咱们下午继续小李那个脱敏疗法。”
一听这话,好几个人都戴上了痛苦面具。
李斯的方法很简单。恐怖片,血浆片轮番轰炸。对恐怖场景稍微有点适应力后,再让演员和李斯轮流对视。
这方法效果显著,很快大部分人都不会再被吓晕。
就是有点废演员。
医生干脆不走了,直接开过来一辆面包车,就停在拍摄场地外面。
晕一个就抬上车,集齐五个就送走,跟运尸似的。
从这天开始,《水晶湖杀人狂》的拍摄进度就变得飞快。
过程也很顺利。
除了那个叫金彦的狗仔醒来之后胡言乱语,说拍摄场地藏着杀人狂之外,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就这样一直到离拍摄结束还有一周的时候,孙导带来一个双手缠绷带,身躯健壮的汉子。
“这是津门陈师傅,我给咱们找来的武术指导。他学八卦掌出身,电影里最后两段博斗戏,动作就是陈指导设计的。”孙导笑眯眯介绍。
陈师傅看上去很年轻,至多三十岁。做事雷厉风行,没有多少寒暄,而是立刻开工。
他担任武术指导多年,不但说话风趣,而且教学特别有耐心。
哪怕有几个演员实在身体不协调,他也不生气,而是把他们的动作一一纠正过来。
“嗯,对,腿应该这么踢。但还有点瑕疵,往上稍微挪一挪,不要怕累。”
“好的,对,很好。出拳再利落一点,想想我刚才是怎么说的。”
一路经过男女主角,最后来到李斯身边。刚想指点几句,陈师傅突然闭上嘴。
他皱着眉,看李斯对着空气拳打脚踢,过了一会儿,慢慢说:
“小兄弟,你这打得……好像不太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