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蕾蕾记得很清楚,几日前他还摸着小松鼠的尾巴几乎舍不得松手啊。
而当她将那些毛茸茸的软枕靠垫按照皇帝的意思退回织造司的时候,织造司的掌事亦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蕾蕾姑娘,你说什么?陛下他不喜欢这些虎皮狐狸毛的软枕靠垫?!”织造司掌事的眼睛瞪得溜圆,几乎难以置信。
元蕾蕾点了点头:“陛下说……再不许用这些……不干不净的畜生。”
织造司掌事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批靠垫软枕制作的时候,陛下明明说,最喜欢毛茸茸的了,还特意要我们从他的私库里取了他在围猎的时候猎到的狐狸的皮毛据说,那是陛下第一次围猎的猎物,他十分爱惜是以我们缝制的时候也是万分小心,才为陛下做了这个白狐皮靠垫怎么居然……”
元蕾蕾心中的疑惑亦是随着织造司掌事的絮叨,越来越深。只是,她还是赶紧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安慰道:“陛下还年轻,喜好心性一时有了变化也是有的。”
“怎么会这样……日前我还听说,陛下在紫宸殿大火之中逃生的时候,不是还多亏了身上披着的那件火鼠裘吗?怎么一下就又不喜欢毛绒之物了?”
织造司掌事喃喃半晌,终于不再说什么,只是垂头丧气,怏怏的告退了。
元蕾蕾心中思绪还在飞舞,御医已经被人引了进来。
御医在龙床前叩拜过后,便小心翼翼地掀起皇帝的衣袖,不知道是不是他心中不安,动作居然不自觉的大了几分,竟是将皇帝的半截胳膊都露了出来。一看到那半截胳膊,御医不自觉地就惊呼出声。
在皇帝纤细的胳膊上,居然有数道细长的血痕,一眼望去,就是曾被什么人抓伤的痕迹。这些血痕都已经结痂,只是还未彻底痊愈。
“陛下您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微臣怎么竟然一点不知?”御医说着,声音里都带上了惶恐。皇帝身上有伤,他这个御医居然半点没觉察,追究起来他可吃罪不起。
而原本侍立在一旁的元蕾蕾,整个身体却是控制不住地摇晃起来。
这个伤,这个伤!
她想起来了,这是紫宸殿大火之夜的时候,她为了逃生,不顾一切地试图拉开侧门门闩,却未曾注意到侧门的整个门框即将崩毁。危急之中,皇帝为了救她将她拖开,而她却因为原本正在拼命拉动门闩,动作收势不住,一把划过了他的胳膊。那时候他们都在生死一线间,根本无人去查看这个伤口。原来这伤口竟然是如此之深,到现在都未曾彻底痊愈吗?
皇帝看了看胳膊上的伤,皱皱眉:“谁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伤,这种小伤有什么要紧的?你还是给朕开一些什么食补药补的方子吧。朕如今动不动就咳嗽,动不动就头疼,浑身上下总是没力气,朕当真是烦透了!”
御医赶紧点头只说不敢随便开方子,还是得先把过脉了,再回太医院与诸位御医一起慢慢推敲好了,才能给陛下拟定出一个方子来。
皇帝满脸都是不耐:“紫宸殿失火的事情都过去了有七八天了,你们总说我体虚,哪里都不让我去。当真是要把我圈在这紫宸殿偏殿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