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疑惑地看着她手中的栗子糕:“朕不饿。”
元蕾蕾愣住了:“陛下,不是要喂松鼠吗?”说着,她指了指一旁早就已经激动得上蹿下跳,等着要吃栗子糕的松鼠。
皇帝的脸上,是更加不加掩饰的莫名其妙:“朕何时说过要喂这畜生了?!”
“畜生?!”元蕾蕾可记得,之前皇帝从她手中拿点心喂松鼠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毛团”地叫着它的。怎么没几天工夫,毛团就变成了……畜生?!
“陛下之前不是对此物十分喜爱,还曾特意自奴婢处拿了点心喂它吗?”元蕾蕾迟疑着提醒。
“这东西,不是畜生还是什么?朕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干不净的畜生!”皇帝皱皱眉,满脸都是毫不掩饰地厌恶,说话间就已经转身拂袖而去。
元蕾蕾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心中是止不住的错愕。
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头?
那时候,皇帝满脸开心的拈着糕点喂小松鼠毛团的样子,还有终于摸到了松鼠尾巴后眉眼弯弯的笑容,都还在她的心中鲜明如昨。怎么才这么几天工夫,陛下就好像喜好一下就变了?
午后,皇帝歇下了。
元蕾蕾则在其他资深大宫女的指点下,整理陛下的书册。按照大宫女的说法,这些都是御用之物,是不可以让粗使宫女随意触碰的,可是御用的东西全都要纤尘不染。所以她们这些大宫女的日常任务之一,就是为陛下整理书册字帖,扫灰拂尘。
元蕾蕾听了,低头领命。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书架,将书册规整好。不经意间,一本册页滑落。她眼疾手快将那字帖接住。原本合上的册页散落开来,赫然竟是皇帝习字的字帖。一页是原帖,一页是皇帝的临帖。看起来原本都应该都是散开的单页,是有专人将这些原本的散页一张张的装订起来了。
元蕾蕾小心翼翼地将字帖合起,放回书架上。突然,她心中一动。重新将这本字帖抽下来细看。她总觉得,似乎这字帖上的字与今天早上她所看到的,皇帝在奏折上写的字不尽相同。
今天早上她看到皇帝在奏折上所写的字,虽然也是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的写法,可是笔法墨法间流露而出的,都是一股从容潇洒的意境。而这本字帖上的字,却是一笔一画,虽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极为认真,却明明白白的就有一股凝滞和拘谨。
元蕾蕾本不懂书法,可是她依然清晰地感觉到了两者之间的巨大不同。
也许……这本字帖是陛下早些时候写的?若是隔了许久的旧物,字体看起来迥然不同,也不奇怪。元蕾蕾将字帖翻到最后一页,却发现这一页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今年秋末的字样。也就是说,这本字帖是陛下刚刚写完的一本。可既然这本字帖就是刚写完不久的,可是为何陛下的字体会与这本字帖上的截然不同?
元蕾蕾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结果。只得将那本字帖放了回去。
可是心中一抹名为疑惑的影子却变得越来越深……。
午后皇帝起身,在书房之中翻阅了不少书册,又叫太监从御书房里搬了不少书过来给他翻阅,直到掌灯时分才命人传膳。
用过晚膳之后,皇帝坐在案几前继续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册。元蕾蕾看得出来,皇帝其实对那些书册并无多少兴趣,只是在强迫自己多看几页罢了。
冬夜清寒,紫宸殿偏殿之中虽然有暖炉,可是又因此难免有几分燥热的烟火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轻咳了两声。元蕾蕾见他如此,急忙走出去,对外面候着的小宫女吩咐了一下。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炖雪梨就送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