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都来到餐厅坐着。
许纪皓玩着手机,听见声音抬眼看了看从楼上下来的两人,轻嗤一声:“哟,许晚你这一回来又打什么鬼主意啊?”
许父许母闻言往这边看。
许晚气哼哼:“关你什么事。”
“爸妈,二哥就是瞎说,别听他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许纪皓将手机收起来,轻睨她一眼。“这个家就许纪景耳根子软,你一有事儿就找他。”
许晚鼓起腮帮子,被猜中心思很生气。
冷哼一声,她扭头不看他,径直走进餐厅拉开椅子。
“晚晚,挨着承泽坐啊。”许母朝她使使眼色。
许晚这才想起季承泽也在。
她视线落在他身上。
还是那样疏离冷淡,气场拒人千里之外。
她慢慢踱步到他旁边,安安静静坐下。
侧头望了望他,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许晚只好规规矩矩坐着,像被叫到办公室的学生。
许纪皓见她那拘谨样儿不由扑哧一笑:“许晚,你等着叫家长呢,平时吃饭不经常叽叽喳喳的。”
许晚奶凶奶凶瞪他一眼。
不过在季承泽旁边她是有些怵,这和她以前闯了祸请家长的时候很像。
小时候许晚可是个娇蛮小公主,家里宠着,到了学校就是个小霸王,成天闯祸,见了老师又怕,每次请家长的时候哭得梨花带泪我见犹怜,出了办公室又是一条好汉。
许父许母工作忙,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个双胞胎哥哥替她听老师训。
许纪景还好,只要不是原则问题都护着妹妹,许纪皓就不一样了,请了几次就不耐烦,说老子凭什么替这个小妖精挨骂,弄得全年级都知道他有个不得了的妹妹,每次初中部有人过来喊他,大家就知道许纪皓又要帮妹妹顶骂了。
他骂骂咧咧拿这小妮子没办法,还是气冲冲去初中部给她解决问题。
所以两人水火不容,要是许宅半夜喧闹,那肯定这兄妹二人在吵架。
席间许晚安静扒饭,许父,季承泽和两个哥哥聊生意上的一些事。
纪景和纪皓和季承泽是发小,从小关系挺好的,特别是许纪景,在商业上和季承泽的很多观念相似,聊得投机。
许纪皓是艺术生,对这些话题不是很感兴趣,没一会儿退出谈话,拿着手机开始滑上滑下。
一言不发的许晚这时得逞一笑,澄澈杏眼透着得意:“怎么啦,听不懂啦,都说让你多读书,现在赶不上别人了吧。”
许母看见他玩手机也沉了沉脸,示意他注意礼貌。
许纪皓啧了声,无奈收起手机,微眯着眼瞧许晚:“我说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哪儿招你惹你了。”
“谁说听不懂,我这只是叫深藏不露。”
许晚小巧的鼻发出一声轻哼:“就你。”
许纪皓经不起激:“你信不信,当年我要是选了金融方向,许纪景肯定不是我对手。”
“不信。”
许晚做了个鬼脸:“哥哥肯定比你厉害,季承泽也比你厉害。”
脱口而出后安静了会儿。
她一时想气许纪皓,把季承泽也说了进去。
都忘了自已和他不熟这回事儿。
许晚吞吞口水,偷偷瞄了眼他。
不巧撞进他漆黑的眸子。
啊啊啊被抓包了。
她慌忙移开视线,握着筷子低头扒饭。
“哇塞,季承泽,这小妮子怕你啊,”许纪皓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兴奋得不得了,“这么多年,终于也有她怕的人了。”
他像是多年憋屈得到了释放,转头神情认真对季承泽说:“哥们儿,保持你的威严,好好治治她。”
“你烦不烦啊。”许晚恨不得跑到桌子那边锤他一拳,望着身边清冷的男人气焰又灭了下去。
“季...季承泽和我是一边的。”
“哟,你凭什么这么说?”许纪皓翘着二郎腿得意地笑,“我和他发小,你能比吗?”
许晚不服:“我老公就是站我这边。”
话音刚落,她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许晚扭头,看见季承泽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饶有兴趣看着她。
她嚣张气焰又一次熄灭。
他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笑话,你们才结婚多久,和我这么情谊能比吗?”
“季承泽你说,站哪边?”
季承泽眸光漫不经心落在旁边不敢看他的小姑娘身上,唇角轻轻一扬。
“自然是不让别人欺负老婆的。”
许晚没想到他这么回答。
脸有些发热。
太...太给她面子了吧...
“别人?”许纪皓张了张唇,忍住想骂脏话的冲动:“不是,我怎么就成别人了?”
许母看不下去:“行了你,别丢人现眼的了,人家小夫妻秀恩爱呢,你别蹦跶了。”
许纪皓没了吵架的欲望,像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
行,休战。
一顿饭就这样不算太平地度过。
饭后季承泽和许父许母在一旁说了什么,两位长辈笑着点点头。
“晚晚,送送承泽。”
正在客厅吃草莓的许晚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懵懵走过去,被许母推着和季承泽走出许宅。
司机已经在外等候,季承泽的助理将行李箱放进车后面。
“今晚不回秋水台吗?”
季承泽转身,看着乌溜溜睁着大眼睛的许晚。
“刚和爸妈说了,法国那边还有些收尾工作,要过去几天,”他低声道,“这几天在家陪陪家人吧。”
又要出差啊。
许晚突然感觉自已之前担心与他相处的问题有些多余。
他这么忙,两人相处的时间是真不多。
“奥,好,”她点点头,“你去吧。”
季承泽眸子在她身上停了两秒,随后上车。
“等等。”许晚想起什么,喊住他。
季承泽打开车窗,深邃狭长的黑眸望向她。
他轮廓清晰又锋利的侧脸带着清冷,许晚咬咬唇,软糯开口:“刚刚谢谢你啊。”
他微微挑眉。
“在二哥面前帮我说话,”许晚弯眸,梨涡浅浅,“我好久都没吵赢他了。”
她小鹿般灵动的眼如月光盈盈,柔柔的嗓音如江南缠绵的风。
季承泽似有似无从喉间溢出一声嗯,再瞧一眼她开心的样儿,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侧头,低笑着轻声说了句:“幼稚。”
汽车开远,渐渐消失在许晚视线中。
他刚刚说什么?
她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