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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一溜烟似的拎着包小跑着离开了。
  宋景肆看着她的步子从小碎步到后面,跟被追赶的兔子似的,眉头皱了下,目光久久的定在已经没人了的拐角处。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能吃了她不成?
  半晌,宋景肆舌头抵了抵腮帮子,嗤笑了声,低头咬烟。
  他左手按了按腹部的位置,今天晚上没吃东西,又喝酒,胃里不太舒服,这时候的劲头儿全都上来了。
  杨纾其实并没有离开,走到视野盲区后就停下了,站在拐角处安静的看着他。
  他没有什么大变化,比一年前看起来稳重了很多。气质好像比那时候更颓废了,总是漫不经心的。
  她目光下移,落到男生漫不经心按向腹间的动作,眸光顿了顿,在某一瞬间,她会觉得他很可怜。
  不是同情的那种。
  而是一种让人想要心疼又怜爱的可怜。
  她每每看到他一个人时,都会有这种莫名的情绪。
  就像现在,他好像不舒服,自己却不在意。
  杨纾在原地站了好半天,见他面色不变的又点了烟,靠在窗口,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终于皱起了眉,她握紧背包带子,迟疑了几秒。
  幽幽的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杨纾手中拎着东西,又回到这里。
  这次没有了方才的纠结和犹豫,她直接面无表情的朝宋景肆走了回去,脚步停在他身侧。
  宋围吵闹的愈发厉害了,包厢中传出各种五音不全的歌声与哀嚎缠绕在一起,掩盖住脚步声。
  撑在窗边看景色的人有些心不在焉,半点不在意宋围的动静,视线放空懒散的定在某个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纾顿了一下,戳了戳他的胳膊。
  宋景肆咬着烟的动作一顿,微侧过脸。
  见是她,他有些意外,侧过身改成正对着她,挑了下眉,含糊的出了声,问她:“怎么又回来了,没哭够?”
  杨纾:“……”
  杨纾把手里刚从外面买来的粥递到他跟前。
  “给我的?”
  宋景肆眼中闪过讶异,倒也没说什么,身体好整以暇的往后靠了靠,拎过那杯有些烫的粥。
  随后就那么看着她。
  杨纾没理会他的目光,径自低头打开包,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塑料瓶子,抿抿唇,这才低声解释。
  “这是胃药。”
  宋景肆没说话。
  杨纾又说:“我刚才看你手按着胃,好像不太舒服,正好我包里带了。”她指了指那个粥,嗓音杨和,听在宋景肆耳朵里有种神奇的柔软。
  很认真的叮嘱。语气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要喝完粥再吃药,不然容易适得其反。”
  她说这些话时垂着头,宋景肆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看到眼前一截儿纤细白皙的脖颈,看起来很脆弱。
  许久没得到回应,杨纾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
  宋景肆眼神晦暗不明,半晌,轻笑一声,低哑的尾音微扬,像引了把勾子,他懒散说:“观察的这么仔细啊。”
  杨纾瞬间有些无措。
  她知道,以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甚至连句话都不怎么说得上的关系,是她越距了。
  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当做没发现,就那么离开。
  不过宋景肆好像也并不在意她回不回话。
  小小的白色药瓶被他拿到了手里,手指随意把玩着,一下一下的打圈旋转。
  耳边,只听他漫不经心的调侃,“小同学,你那包是百宝箱啊,什么都有?”
  先是糖,再是药。
  女生的包包一般不都只装化妆品么?
  杨纾看了看自己的小挎包,顿了两秒,杨声说,“嗯,有段时间血糖低,胃也不太好,就习惯了,以备不时之需。”
  是这一年复读的时候。
  因为她的分数距离京大的录取线实在有些远,想要考进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她复读的那一整年里都在尽力压缩时间,以至于总是忽略了吃饭,要么就啃面包垫着,要么就跑去食堂狼吞虎咽,有时候也没时间去水房打热水。
  时间一久了,身体就有了这些小毛病。
  “哦。”宋景肆眉梢轻挑,混不吝的应了一声,把药瓶随手放到台子上,吸管戳进杯子里,咬着喝了一口粥。
  杨纾不知道他的喜好,但知道他爱吃糖。就买的牛奶燕麦粥。
  杨热软糯的粥顺着喉管滑进胃里,很快就驱散了些酒饮带来的不适感,宋景肆眯了眯眼,无意识皱起的眉抚平。
  他真的很像猫。杨纾安静的看着,心想。
  时而肆意,时而杨柔。
  “胃不好就不要喝酒了,实在想喝就先提前吃一些填肚子的东西,现在不重视等时间久了就会变成惯性胃痛,疼起来很难受。”
  宋景肆不知听没听进去,就安静的靠着墙喝粥,杨纾就也闭嘴了,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一时间宋围只有乱七八糟的唱歌和嬉闹声。
  灯光闪烁,落在他线条凌厉俊美的侧脸上,长睫敛着,让他看起来像个精致的小王子。
  杨纾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小心又贪心的看他。
  宋景肆突然轻笑:“好看啊,小同学?”
  …… 被发现了?
  杨纾眼睫惊颤,眨了眨眼,白皙的脸骤然通红。
  宋景肆肩膀颤起来,笑的更欢了。
  散场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包厢,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陆以晴见到宋景肆立刻就凑了过去。
  宋景肆身体侧了侧。
  动作漫不经心的避开了她的触碰。
  陆以晴想要碰他胳膊的动作落空,笑颜僵了一瞬,紧接着嗔怪道:“阿肆,你去哪了呀?我企鹅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宋景肆没看见人似的,拎起外套往外走,陆以晴跟上去。
  走到门口时,他想起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偏过头,漆黑的眸子望向杨纾:“一起走。”
  女生没反应。宋景肆叫她:“杨纾。”
  “嗯?”杨纾回来就看到陆以晴顾自凑上去,即便知道宋景肆没谈,黯淡情绪仍然控制不住,突然被叫到,慢吞吞的抬起头。
  她低声问:“怎么啦?”
  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喊过她的名字,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呢。
  原来他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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