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下子安静，两道目光都放在莳阮身上。
“……是。”
第一次，她在陆延生的面前亲口说出她说他女朋友。
莳阮有些小声。
祁正点点头，他说：“小姑娘，等着。”
说完，他走进里面的隔间。
等什么？莳阮对他这句不明不白的话语有些看不懂。
她只好转头，小心翼翼地问身后的人：“祁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我表现得不是很好?”
莳阮惴惴不安。
陆延生站她旁边，笑意传进她耳朵里，“他这是对你很满意。”
对他孙媳妇很满意。
陆延生在心里说，没敢说出来，怕她生气。
莳阮听到他这么说，才稍稍放下心来。
没过一会儿，他拿着一个红包出来，塞到莳阮手中。
“来，小姑娘，收着，给你的见面礼。”
莳阮受宠若惊，推脱道：“祁老师，这怎么可以……”
祁正拐杖往地上敲了敲，故作生气，“就一个小小了礼物，收着，不收就是看不起我祁正。”
莳阮犹豫，看了一眼陆延生，陆延生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红包，毫不客气。
“他给你的你就收着。”
莳阮只好无奈地道谢：“谢谢祁老师。”
“不谢。”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陆延生看了眼，跟莳阮说道：“我去接个电话，你在这里跟他聊聊天。”
“好。”
陆延生开门出去。
莳阮目光放到他桌子上的那幅画，她在美术课本上见过。
祁正余光看到她，问：“小姑娘，你也喜欢这幅画?”
“挺喜欢的，”她回答：“老师上课的时候跟我们讲过。”
“哦?你是学美术的?什么专业的?”
莳阮乖巧地回答：“动漫设计。”
“动漫设计?”
祁正歪头咂舌，“倒是可惜了，我不太懂这个，每天只知道玩弄我那些水墨。”
他笑起来。
莳阮连忙说“祁老师，您很厉害，我虽然是学动漫设计的，但是也很喜欢山水画，感觉很有诗意。”
祁正一听，满意地点点头，“你这小姑娘真会讨人欢心。”
“谁会讨人欢心?”
陆延生走进来，拿着手机问。
祁正：“还有谁?你女朋友咯。”
陆延生突然来了兴趣，冷不防地说：“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他眼里的玩笑意味漫了出来。
莳阮听出来他话里有话，转头抿嘴瞪他，陆延生收到她的目光，歪了一下头。
祁正看不下去了，赶他俩走，“得，你们小两口别在我这眉来眼去的，碍着我工作，走吧。”
莳阮听到眉来眼去这个词，蓦地脸上一热，想解释但是又不敢。
终于，陆延生把她带了出去。
莳阮出了门后没理他，她觉得陆延生老是拿她开玩笑。
陆延生倒是乐意看她生气的样子，两人一个蹙着眉，一个笑着看着那个蹙眉的人。
祁思苒过来正好看到，好奇地问：“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她拍了拍陆延生的手臂，严肃道：“你又欺负小莳阮了?”
陆延生淡淡：“没有，她自己脸皮薄。”
莳阮没忍住，反驳了一句：“嗯，你脸皮厚。”
她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祁思苒第一次见他被人这么顶嘴，不禁觉得有意思。
但是她是带着正事来的，没敢让他俩继续吵下去。
“快到时间了，大厅宾客都到齐了，等会儿那老头也要换衣服到大厅去切蛋糕，你打算怎么办？”
“一起下去。”
祁思苒一愣，他刚刚不是还说让莳阮待在房间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她不确定地再问一句：“你们一起去吗？”
陆延生语气带着些轻浮，“嗯。”
祁思苒看了一眼莳阮，莳阮不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也听不懂他们两个人谈话的意思，只能笑着回应。
“那行，”祁思苒说：“那你们准备一下，8点钟就开始了。”
说完，她先去换个衣服。
莳阮等她走后，暂时放下刚刚对陆延生的怨气，问他：“今天是谁的生日?”
陆延生：“你刚刚才见过寿星。”
莳阮一愣，好一会儿没缓过来。
今天是祁正的生日，她不仅没送人家生日礼物，还反手拿了人家的红包。
莳阮一阵后悔，“你怎么没早点跟我说，我，我没准备一件礼物。”
陆延生不以为意，“我准备就行。”
莳阮暂时松了一口气。
陆延生带着她到另一间房间，让她去做一下准备。
看到里面的布景，莳阮目光一顿。
里面的布局跟他在别墅里的房间一模一样，他不在家时，莳阮进他的房间打扫过。
见她站在门口，陆延生问：“不进来吗？不喜欢这里?”
莳阮回神，说：“没有。”
她有些局促地坐在凳子上。
“这里是谁的房间?”
陆延生随手翻了几页桌子上的书，“我的。”
他回答。
“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哦。”
莳阮只说了一个字，没再继续问下去。
陆延生把刚刚从祁正那里收走的红包还给她，“拿着，你的。”
莳阮没有接，“他给的是你的女朋友，不是……”
我字还没说出来，陆延生直接把红包扔在她怀里。
“给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一个头衔。”
陆延生声音沉了下来。
莳阮没法，拿起红包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莳阮好奇，以为是一张小小的画之类的，没想到是居然是一张支票——
10万！
莳阮被这个数字吓到，连拿着支票的手都抖了抖。
原本只是一张轻飘飘的纸，在她手里仿佛是千斤重的宝石。
“这个，我不能收。”
莳阮一下把那张支票递给男人，“这个太贵重了，你帮我还回去吧。”
她像只受惊后不安的小鹿。
陆延生坐在桌子边缘，没有接。
他毫无波澜：“他一向这样，你要还回去的话就自己去。”
陆延生第一次狠心拒绝她。
“他老人家脾气不太好，一旦送出去的东西，从不往回收。”
“而且，你还回去后他可能还会生气。”
他懒羊羊地说。
莳阮被他唬住，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打起了退堂鼓。
最后，她把目光放在陆延生身上，“既然他不收的话，那你拿吧。”
他们两是一家的，给陆延生没问题。
陆延生睨她，笑道：“我还不缺这点钱。”
于是，这张支票落在了莳阮手上。
两人这么一墨迹，快要到8点了。
陆延生站起来，准备走：“等ʝʂɠ会儿一起去给老头子送个礼，还个人情。”
他这么一说，莳阮不想去也得去，她去求个心安，毕竟手里的支票有些重。
莳阮站起来，刚要迈出去，却被陆延生扯住后面。
“嗯?”她疑惑。
陆延生伸手过来碰她，莳阮一下紧张起来，好看的手指在快要贴上她的脸的时候转了个弯，把她肩膀上枯黄的叶子拿下来。
莳阮大气不敢出，支支吾吾的解释：“可能刚刚碰到楼下的绿植时沾上的。”
“嗯。”陆延生轻声，“走吧。”